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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維公／言論自由規範是用買的？
2022-05-06 04:49 聯合報 / 劉維公（作者為東吳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
美國科技業鉅子馬斯克入主推特。 路透社
馬斯克（Elon Musk）用四百四十億美金買下推特（Twitter）。馬斯克的瘋狂行徑，再次向世人證明當今富豪資本主義為何令人如此厭惡！任性的有錢人，總認為他是「神人」，可以用錢去「定義」所有事情。什麼是進步？什麼是民主？似乎都是他說了算！？
根據 Statista 民國 111 年(二○二二年)一月公布的統計數據，以每月活躍使用者人數來計算，推特是現今第十五大社群媒體，每月活躍使用人數為四點三六億人。最大社群媒體臉書則是擁有廿九點一億名每月活躍使用者。
雖然不是最大的社群媒體，在推特上平均每天有五億則推文發表。美國前總統歐巴馬是目前最受歡迎人物，有一點三億名追蹤者。每一位推特使用者平均擁有七○七名追蹤者。在新聞傳播、商業宣傳、社會動員等領域上，創立於民國 95 年(二○○六年)的推特具強大的影響力。
馬斯克給推特董事會的信寫到：「我之所以投資推特，是因為我相信這家公司有潛力成為全球言論自由的平台，而且我堅信言論自由是維繫民主政治運作的社會律則（societal imperative）。然而，自從投資之後，我發現到這家公司現在的樣子將無法帶動也無法實現此一社會律則。推特必須轉型成為一家私人公司。…特潛力無窮。我有能力解放它。」
然而，我們現在還需要對社群媒體抱持這樣美好的幻想嗎？還需要不斷吹噓社群媒體有多偉大嗎？透過一系列的研究調查，麻省理工學院教授思南・艾瑞爾（Sinan Aral）拿掉社群媒體神聖的光環，直接稱它就是一部龐大的「宣傳機器」（the hype machine），它讓當今人類社會「處在隱私與安全、自由言論與仇恨言論、真相與謊言、民主與專制、包容與兩極化之間的十字路口。」
艾瑞爾著名的研究剛好正是以推特為調查對象。其研究發現，在推特剛成立的十年之內，推特上的假新聞比真相新聞傳播得更遠、更快、更深、更廣，某些時候假新聞的傳播規模比真相新聞多出十倍。在《宣傳機器》一書中，艾瑞爾指出，社群媒體正在摧殘人類的集體智慧，將群眾智慧轉變成為群眾瘋狂。
馬斯克將社群媒體歌頌成數位的城鎮廣場（town square），讓大家都享有充分的言論自由。但，社群媒體早已成為新世紀可怕的宗教法庭（inquisition），掌權者用來霸凌異議份子的獵巫工具。
對於馬斯克買下推特一事，紐約時報的評論非常有意思。它認為整個事件發展像極了經典電影「大國民」（Citizen Kane）情節，預言馬斯克下場可能就像電影男主角查爾斯・凱恩（Charles Foster Kane）一樣悲慘。家財萬貫、野心十足的凱恩買下一個報社為所欲為，包括攻擊政敵、吹捧老婆。但終其一生，凱恩永遠得不到他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