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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合報黑白集／蔡英文與拜登的距離

◆ 　聯合報社論／蔡總統可聽到國際的減碳警鐘？

◆ 　經濟日報社論／英國脫歐對經濟整合的啟示

經濟日報社論／英國脫歐對經濟整合的啟示

2021-01-10 01:37 　經濟日報 / 　　經濟日報社論

新華社

英國終於和歐盟完成了在英國海域捕魚的「過渡性權益」談判，順利在脫歐過渡期結束之前簽署了「歐盟與英國貿易暨合作協議」，自2021年元旦起，正式脫離歐洲聯盟（EU），結束民國 62 年(1973年)起成為歐盟（時稱「歐洲經濟共同體」）成員48年、近半世紀的漫長歲月。英國為何參與歐洲經濟整合，又為何退出的經驗，可以提供全球正狂熱進行的「區域經濟整合」運動，一個良好的參考。

經濟整合有不同層次，學界依整合深淺將其大致分為：自由貿易協定（互免關稅和非關稅貿易障礙，如北美自由貿易區）、關稅同盟（進一步統一對外關稅，如南非關稅同盟、1968年後的歐盟）、共同市場（進一步讓彼此資本、勞工自由移動，如1995年後的歐盟）、經濟同盟（進一步調和經濟政策，如1998年後的歐盟）、貨幣同盟（共用統一貨幣，如1999年後的歐盟、西非經濟貨幣同盟）、經濟整合（如美國各州）。

今天歐盟無疑是「區域經濟整合」的推動典範，它的理論基礎來自1950年美國經濟學家 Jacob Viner 探討關稅同盟經濟效果的論文，推導出消除關稅等貿易障礙的經濟整合將使企業競爭增加，去蕪存菁後資源使用更有效率，經濟成長加速而福利增加。歐洲為消弭德、法兩國世仇，於1952年開始將煤、鋼的生產和銷售統一透明管理，免被轉用於戰爭。由於績效良好，六成員國遂在1958年進一步建立關稅同盟，稱為「歐洲經濟共同體」（EEC）。英國一開始自認是「全球性」國家，也為保護農民不願加入這個區域性組織，自行拉攏六個歐陸外緣國家，於1960年成立不包括農業的自由貿易區，但發現EEC經濟成長更迅速後，英國回心轉意申請加入 EEC，但被法國總統戴高樂在1961和1967年持續拒絕；總算在法國換總統後，於1973年和丹麥、愛爾蘭一起加入。

英國雖享受了和 EEC 成員自由貿易的利益，卻一直抱怨每年約  GDP 的1%會費過高，因歐盟的花費英國受惠相對較少：英國財政部資料顯示，2014年英國交了188億英鎊，透過各種回饋拿回104億英鎊，淨負擔84億英鎊。更有甚者，各種「整合」帶來的國內法規修改和繁文縟節，讓英國人深受其擾。因此「脫歐派」逐漸興起，認為不如將巨額會費拿回來自己使用，效果將會更好；脫歐後自行決定諸多政策，英國也會更好。例如，英國為保有自己的貨幣政策未使用歐元，也沒參加申根條約，保有邊境管制讓國家更安全；在司法、安全和自由上也保有一些選擇不遵循歐盟規範的權利。

英國的脫歐派並非沒有道理，以不採用歐元為例，在 2002-2011 年期間，英國平均經濟成長率為1.5%，顯著超越歐元區的1.1%；在 2012-2019 年期間，英國更以1.9%大幅超越歐元區的1.2%。若非英國堅持使用英鎊，則英國的經濟表現很可能無法如此優異。而英國作為一個島國，其經濟海域遠大於其他成員，在歐盟「共同漁業政策」下，歐盟漁船一年在其海域捕撈了6.5億歐元（約226億元新台幣）的漁獲，當然也讓英國人難以釋懷。

在脫歐之後，英國和歐盟的關係就從「經濟同盟」基本上降了兩級，來到了「自由貿易區」，但英國的北愛卻和愛爾蘭維持邊境開放，參雜了共同市場元素。英國經驗帶給世人的啟示是：「自由貿易」基本上未涉及人的接觸，相對單純容易執行；一旦涉及大量法規調適或人員往來就非常複雜，若非社會體質極為接近，否則不宜輕易嘗試。正在往此路前進的「東協經濟共同體」（2025年達成共同市場）和非洲幾個經濟貨幣同盟（中非、西非），都該謹慎從事。

聯合報社論／蔡總統可聽到國際的減碳警鐘？

2021-01-10 04:03 　聯合報 / 　　聯合報社論

蔡總統執政快滿五年，能源轉型尚未看到顯著績效，減碳成績卻是惡評不斷。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蔡英文總統在新年談話中提及減碳議題，她表示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今年要召開，我國要積極與各界對話，找出最符合我們未來永續發展的氣候治理路徑。諷刺的是，蔡總統執政快滿五年，能源轉型尚未看到顯著績效，減碳成績卻是國內外惡評不斷。

去年底歐洲公布的「二○二一年氣候變遷績效指標」（CCPI），我國排名再度位居末段班，在六十一個評比國家中倒數第五，溫室氣體排放與再生能源發展均被評為「極糟糕」。前年台灣排名倒數第三，連兩年拿到如此惡劣的評比，官員卻只輕描淡寫稱「尊重」。

過去四年多，蔡政府緊緊追隨美國的腳步；蔡總統在新年談話中主動提到減碳，可能感受到國際氛圍改變。美國總統川普退出巴黎協定，為全球應對氣候變遷與減碳樹立了極差形象，即將接任的拜登在選前已表示，上任後會立即推動美國加入巴黎協定，他並答應英國首相強生邀約將出席年底在英國舉行的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當拜登帶領美國重新走上減碳應對氣候變遷的道路，蔡政府能不跟嗎？

減碳的成績也讓蔡政府難向國人交代。為達到快速非核目標，蔡總統的能源政策總結就是四個字：火力全開。二○一七與一八兩年我國火力發電占比都超過八成，不但造成巨大空汙，也讓台灣背負了碳排大國的負面形象。一九年我國火力發電占比降至七十七%，一度被蔡政府拿來宣傳減碳有成，但去年前十一月火力發電占比再度上升至七十八%，本月稍晚會公布去年全年的發電統計，已可預期跟前年相比不會進步，甚至可能再度惡化。

蔡政府宣傳燃煤發電比重逐年下降，空汙較少的燃氣發電比重上升，但燃氣發電並不能解決碳排問題，這也是為何蔡政府迄今無法說明台灣何時可實現碳中和或零碳排，連最基本的非煤時間表，迄今最明確的官方表態是前副總統陳建仁卸任前所說的，台灣要禁止燃煤發電，「二○五○年差不多」。

陳建仁口中的「差不多」，看在歐美積極減碳者眼中卻是「差很多」。CCPI 的評比有個關鍵是「立即行動」，這個主張出自於全球升溫達到一定程度後不可逆轉的科學預測。全球對減碳成績單評比的重要依據，是看未來十年各國的減碳成果，而不是長期碳中和的目標，因為這樣的行動才能符合巴黎協定對抑制地球增溫要顯著低於二度的要求。

在蔡政府眼中，CCPI 的評比似乎無關輕重，但近年參考 CCPI 評比的主權基金越來越多，當台灣減碳成績持續位處後段班，台灣企業要如何吸引國際基金的青睞？即便台灣產業不靠這些主權基金，未來歐美對減碳設下的貿易壁壘會越來越多，這也是為何蘋果等跨國公司紛紛加入類似 RE100 等應對氣候變遷的組織，並承諾在一定時限內實現碳中和。未來台商出口前，都得先省視自己的減碳成績單是否符合國外買家的需要。以蔡政府的減碳成績單與未來減碳計畫，政府沒幫到企業，反而要成為拖累企業的凶手嗎？

去年底包括亞馬遜、通用等美國四十大企業致函拜登與新國會，呼籲美國重新加入巴黎協定。台灣的企業也已動起來，像台積電承諾在二○三○年前產線使用的能源四分之一來自綠能，二○五○年間接溫室氣體排放降至零。相較於企業積極減碳，蔡政府對台灣走向碳排難降與燃煤難退的困境卻缺乏作為。當歐洲領導人加速推動減碳，拜登也將重返巴黎協定，蔡總統可聽到來自遠方的警鐘？

聯合報黑白集／蔡英文與拜登的距離

2021-01-10 04:05 　聯合報 / 　　聯合報黑白集

波波漫畫

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克拉夫特將訪台，蔡政府大內宣定調台美關係持續升溫，但蔡英文總統與美國新總統拜登的距離卻更遙遠。

克拉夫特訪台有跡可循。去年九月我駐紐約總領事李光章與克拉夫特共進午餐時，她即稱支持川普強化台美關係，並期待與蔡總統會面。不過，拜登確定當選總統，克拉夫特訪台註定成為純畢旅。

但美國在台協會前處長楊甦棣說，一個跛腳政府下台最後數天，派高層訪台太奇怪，而且時機很糟，更讓拜登難以緩解與北京間的緊張。尤其克拉夫特訪台訊息，是美國務卿龐培歐譴責香港警方大逮捕泛民派人士時宣布的；川普打最後一手台灣牌，拜登毫無義務去穿前任訂製的小鞋。但這筆帳，蔡英文只能概括承受。

難堪的是，川普煽起一場「失敗的叛亂」，國會濺血；蔡英文面對拜登眼中幾如「叛國者」的代表，如何重彈民主價值？蔡英文挺太陽花、撑香港，卻對川粉攻占美國國會噤聲；直到川普推特帳號被移除，蔡英文才推文遠眺自由女神，隱晦地表示台灣要堅決的和伙伴站在一起。民進黨愛搞雙標民主，這裡又是一例。

終究來者是客，任何促進台美關係的作為都值得肯定。只是國人更關切，一路押注川普、最後還被川普挾持的蔡英文，與拜登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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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之眼】克拉夫特訪台 蕭美琴無意點出該深思之處

2021-01-10 11:02 　聯合報 / 　　楊穎超／銘傳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美駐聯合國大使克拉夫特(Kelly Craft)大使將於1月13日至15日前往台北，與台灣高層會面，圖為她去年9月推文挺台，照片出現台灣黑熊布偶。取自推特

美國國務卿龐培歐（Mike Pompeo）與駐聯合國代表團前日宣布，美駐聯合國大使克拉夫特（Kelly Craft）大使將於 1 月 13 日至 15 日前往台北，與台灣高層會面。龐培歐同時表示，台灣是美國可靠夥伴和蓬勃的民主政體，並展現「自由中國」所能達到的成就（Taiwan shows what a free China could achieve），緊接著又宣布解除台美交往限制，讓人目不暇給。

民進黨陣營及獨派一向巧言好辯，居然對被好朋友稱為「自由中國」沒有任何評論，真是有意思的反應。

但在川普政府即將下台之際，大使來幹什麼？據美方訊息，克拉夫特預定 14 日在中華民國外交部外交及國際事務學院，就「台灣對國際社會的傑出貢獻及台灣有意義與擴大參與國際組織的重要性」發表談話。這是廢話，蔡政府絕對能講的比她更好。

而如果是為了大外宣，一個將卸任大使恐怕激不起太大漣漪。也非常遺憾川普政府最後派的是聯合國大使，這顯示美方意在宣傳而非實質幫助台灣，如果要務實，在剛結束由國務院政軍局助卿古柏（Clarke Cooper）代表的台美政軍對話之際，我們更應該要求美國派出國防部高階文官來訪才是。

然而，為何說美方此舉屬於華而不實的宣傳呢？克拉夫特去年 9 月 29 日在推特發文，指「沒有台灣充分參與的聯合國是在欺騙世界。」駐美代表蕭美琴用推特回應，感謝克拉夫特說出台灣加入和參與聯合國的必要性。蕭代表無意間倒是點出了值得深思之處：對啊，她為什麼只說不做呢？問題是，在台灣艱困的外交戰場上，美國願做與能做什麼？

回顧中華民國離開聯合國的歷史，國人該當知道，即便是在民國 49 年(1960年)代，我們與美國有邦交、中共赤貧而美國極富有階段，美國也無法阻擋中共對聯合國席位的攻勢。所以我方即便在美國支持下，仍必須在聯合國席位保衛戰中，由盟國幫忙將任何改變我方代表地位之提案變為一「重要問題」，此意味著要取代中華民國，支持中共的國家必須要有三分之二多數才行。

這還是使我方再拖十年後，不支而敗。美國在國力鼎盛之際仍顯得力有未逮，其中原因當然很多，包括中共當年即便面臨大飢荒還推動援外，可見其堅持、我方則把錢用在自身發展，將經濟看得比外交還重要，而美國捍衛我席位決心不如中共也是事實，這些都反映到聯合國會員國的投票抉擇。

無論如何，這是美國與中共實力相差不可以道里計時發生的歷史，到現在美國無論實力與聲望皆大幅下降：即便傳統盟邦歐盟才剛不甩美國，與中共簽下投資協議之時，美方此番表態與派人來，意欲為何？我們當然不願猜測克拉夫特大使為她個人關於煤炭業的經濟利益來台，但從近幾年經驗看來，讓美國為我做些動作，也總是要付代價的。

前外交部官員曾說我國幾十年來聘請公關公司對美進行政治遊說，每年費用在幾十萬到幾百萬美金之譜。如果更直接要推動台灣政客赴美訪問，我國在民國 83 年(1994年)透過白手套和美政治公關公司卡西迪以每年 150 萬美元簽約，民國 84 年(95年)才能策動 76 名參議員與 37 名眾議員聯名邀請李登輝訪美，由於效果不錯，民國 89 年(2000年)陳水扁再以 235 萬美元續約。之後 5 年，包括其他政治公關公司，我政府每年在此部分花費均超過 325 萬美元。

或許此次美方是主動為之，但下台之前交接與安排後路等雜事甚為繁忙，又冒著疫情感染風險，美國政要願排開萬難來訪，實在很難不去猜測這次費用是什麼。既然要花錢，我們能獲得什麼呢？回想當初引蔡總統入政治門的李登輝前總統所推動的務實外交，他決定擴大蔣經國時代的彈性外交政策，採取不計較國家名稱、不受限意識型態，重視實際交流內容，追求外交實益的作法。

我們希望蔡政府也能跟隨辦理。最好的做法應該是在美國政府展開私下磋商之際，就能婉轉點名五角大廈常任文官來訪，事到如今，只能期待在美聯合國大使來台期間，我方能好好希望她交接下任政府，促成高難度提案，為鼓吹我們加入聯合國正式組織留下正式提案記錄。或者，如果不能增加實益，這種訪問還是暗中回掉，把錢留下來對內建設或遊說下任美國政府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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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快評】家樂福這記豬標章巴掌打得陳吉仲又亮又響

2021-01-10 15:39 　聯合報 / 　　主筆室

中央畜產會董事長林聰賢表示，經清查已有60餘家遭下架台灣豬標章 ，其中包含大型通路商家樂福。家樂福立刻發出強硬聲明，表示他們是主動撤下標章，是畜產會前後標準不一。記者曾原信／攝影

昨天中央畜產會董事長林聰賢主動表示，在 7,000 多家貼有台灣豬標章的店家，經過清查，已有 60 餘家遭下架，其中包含大型通路商家樂福。家樂福立刻發出強硬聲明，表示他們是主動撤下標章，沒想到畜產會前後標準不一，還被反咬一口，直批畜產會「莫名其妙」。看來家樂福不想當鬍鬚張第二，暗自吞下政府錯亂矛盾政策的苦果，選擇以大動作捍衛商譽，也讓農委會滿臉豆花。

去年底，貼有台灣豬標章的鬍鬚張因為有一款便當使用西班牙進口豬肉，引發外界譁然，當時，農委會主委陳吉仲說，元旦起會進行全面性的稽查，一定要百分之百全用台灣豬才行。事實上，當初鬍鬚張在申請時就已向畜產會明白表示，仍有庫存進口豬口未用罄，但畜產會仍發給標章，事後鬍鬚張卻遭到圍剿。

畜產會上次害到鬍鬚張，這次害到家樂福。家樂福去年11月申請台灣豬標章時就已在申請時載明，範圍僅限「生鮮精肉課所販售之生鮮冷藏豬口及其冷藏豬肉加工製品之主原料」，不包含供應商上架販售的豬肉加工品，畜產會事後也發給標章。

未料，畜產會今年1月4日來電詢問家樂福可否全館賣台灣豬？事實上，台灣進口豬口早已多年，也有一定市占率，畜產會為了達成陳吉仲對外所謂「百分之百台灣豬」的宣示，居然要求如此大型的通路商下架所有進口豬肉，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家樂福明白回復「做不到」後，便主動撤掉了標章，但卻被林聰賢邀功說成是因為畜產會稽查後被迫撤下，也難怪業者吞不下這口氣，氣得還原始末，也讓當初信誓旦旦的陳吉仲顏面無光。

在家樂福強力反擊後，農委會今天也再發出聲明，指感謝業者「主動配合」查核，自行主動申請撤銷，對於業者支持國產豬肉及負責任的態度，表示肯定與感謝。通篇聲明讀來既阿 Q 又心虛，確實，負責任的是業者，不負責任的是政府。

從鬍鬚張到家樂福，都顯示蔡政府政策的紊亂，明明最容易的方式就是從源頭上游標示，但政府不此之圖，卻從下游的消費端去發給各式標章、標示，導致治絲益棼，不只民眾眼花撩亂、信心俱失，也讓許多商家因此受害，現在只要販售進口豬肉好像成了不赦之罪。事實上，大家在意的是「萊豬」而不是「進口豬」，現在的作法只是苦了民眾、害了商家，為蔡政府錯誤的政策受罪。

元旦以後，蘇內閣卯起來大作豬肉秀，從蘇貞昌到海關看進口豬肉查驗、到率領閣員大啖台灣豬肉，卻被一句話戳破了「大家是對進口豬肉有疑慮，又不是台灣豬出問題」，顯示了蘇內閣的荒謬。現在台灣豬可是奇貨可居，還需要官員在鏡頭前上演餵食秀嗎？奉勸蔡政府，秀可以停了，趕快辦點正事吧。

【重磅快評】洗刷民選獨裁 別再為難基層員警查水表

2021-01-10 18:05 　聯合報 / 　　主筆室

國民黨立委李貴敏昨天在內湖湖光市場連署反萊豬、公投綁大選，竟有警察到場關切，警方回應員警到場靜態觀察，跟查水表不同，純屬誤解。圖／取自李貴敏臉書

國民黨推動反萊豬、公投綁大選公投案第二階段連署起跑，繼新竹傳出警方在連署點設巡邏箱疑似「 查水表」事件後，國民黨立委李貴敏在台北市湖光市場附近設連署攤位，也有員警在攤位旁站崗，警方不約而同回應是「加強年前巡守」，只是，警方明知這種勤務會給民眾查水表的感覺仍執意而為，是真有治安考量，還是主其事者揣摩上意？

近來最熱門的警界消息莫過於高雄市、台南市等六都警察局長及刑事局長、警大校長人事大搬風，上任僅半年的高雄市警察局長劉柏良傳出將遭撤換，有媒體報導劉已萌生提前退休之意；行政院長蘇貞昌今天到屏東視察高鐵特定區，被問到「高雄有民進黨議員認為換警察局長是為換上自己人？」蘇斥為「亂講」，一旁的高雄市長陳其邁則說「人事是中央一條鞭」。

從陳其邁的話看來，即使交情再好，此刻的陳市長也保不住劉局長的位子，劉恐怕要為早年購買的股票付出仕途代價，對錯不論，但從其競爭者的升官圖來看，劉柏良目前的位子恐怕才是「原罪」，誰叫他擋住了別人的升官路徑。

不過，陳其邁的話也只說對了一半，警界人事雖然是中央一條鞭，但使鞭者正是在警界遍地插旗的民進黨各派系勢力，劉柏良半年前高升高雄市警察局長，如今有人覬覦他的位子，只能說成也派系、敗也派系。

警界生態演變至此，確是警政發展最大的怪象，被視為公權力象徵的警察系統原應行政中立，結果政治人物的手卻伸進最深，一旦掌控人事升遷，焉無聽命行事的警察大軍？以致於高階警官莫不以依附政治人物為首務，跟對了人，前途光明，官運享通，專業成了其次，只要會包裝行銷就行。

最近幾次警界人事就大大顛覆了過去的行事準則，升局長者個個背後都有派系脈絡，派系介入人事結果，署長可以摃上部長，部長可以法辦署長，院長反過來修理部長，高層大亂鬥，警界當然看得分明，要有發展就要經營關係，不知不覺就成了政治人物、派系的附庸，毋寧是民主政治的最大病源。

從行政院前發言人丁怡銘牛肉麵風波的特權約談、醫師蘇偉碩被通知耶誕夜作筆錄，以至最近新竹警方在公投連署點設巡邏箱、盤查，立委沒有公開的市場連署行程都有警員到場站崗，警察早已丟掉行政中立的那把尺，政委羅秉成要堅持瘦肉精零檢出的縣市長別為難基層公務員，成了話題人物，倒是總統蔡英文若想洗刷「民選獨裁」的封號，這就先讓警察行政中立開始吧，別再為難基層員警去查什麼水表了。

◆ 　星期透視／川普時代驚悚的終結

◆ 　名家縱論／實價登錄2.0解決不了高房價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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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縱論／實價登錄2.0解決不了高房價問題

2021-01-10 04:31 　聯合報 / 　　林祖嘉（作者為政大經濟系教授）

立法院三讀通過實價登錄2.0修法。記者游智文／攝影

日前內政部公布二○二○第三季的房價比前年底上漲了一些，在房價上漲的同時，國人購屋貸款的壓力也上升到歷史新高，以台北市為例，第三季的家戶平均貸款支出已達到平均月收入的六十一點一％，其次為新北市的四十八點六％，台中市第三卅九點九％，而全台灣平均為卅六點八％，也接近歷史新高。

以國外平均標準來看，只要房貸支出超過月收入的廿五％，就會造成家庭的壓力；由於現在國內利率低，因此內政部以卅％當作標準，現在房貸利率只有約一點四％，卅％或許還可應付，萬一未來利率上升，就可能讓貸款家庭的壓力增加。雖然低利率可能還會維持一段時間，但房貸時間長達廿或卅年，未來十年以後是否還是低利率很難說。

其實台灣住宅市場上的最大問題，還是在於房價相對於所得是相當高的。以美國而言，全國平均房價大約是平均年所得的五倍（房價所得比）左右；台灣土地較少，人口密度很高，房價比較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目前全台灣的房價所得比達到九點二倍，就表示房價偏高，很多家庭無法承擔購屋的壓力。即使在平均所得最高的台北市，由於房價更高，第三季台北市的房價所得比已達到十五點三倍，也就是台北市民平均要不吃不喝十五年才能買房，這對許多年輕家庭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上個月立法院終於通過實價登錄 2.0，這是從業人員和學術界企盼多年的政策，當然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其中最重要的規定有二項，一個是公布交易物件的詳細地址，而不是只公布區段。在確定交易地址的情況下，買賣雙方可以知道前一手交易價格，或是附近的交易價格，雙方都不容易被另外一方占便宜，同時交易也更容易進行，這對不動產市場交易正常化會有很大的助益。另一個重要規定是，預售屋的買賣也要登錄，因此一些購買預售屋的投資客或是建商本身，就很難利用預售屋的紅單交易來炒作或哄抬價格。

從上面二個重要規定來看，主要是提供不動產市場交易上更明確的訊息，讓交易更容易進行，而且不容易炒作。不過，這些規定固然可以讓不動產市場交易更容易進行，但是對於抑制台灣高漲的房價可能產生不了太多效果，因為真正左右市場價格的還是來自於一些重要的其他因素，比方說，短期有所得上升、貨幣供給增加和利率降低等因素，而長期則有人口成長、土地供給和不動產交易和持有成本等因素。

當前雖然台灣經濟景氣還可以，但是主要是因為國外熱錢太多，造成國內股價上漲，利率降低，貸款成本降低，自住者和投資者的需求都會增加，進而推動房價上漲。不久前，央行採取選擇性信用管制，限制多戶持有者的購屋貸款比例，這是一個有效的政策，可以很快降低投資者的需求。而長期下，造成台灣房價長期上升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在於持有稅率偏低所致，雖然目前實施不動產兩稅合一，而且持有多戶不動產者也會面臨累進稅率，但是不動產的評價太低，造成不動產的有效稅率偏低。在不動產的實質持有稅很低的情況下，許多有錢人就會投資多戶不動產，有些甚至空置養地養房也無所謂，因為持有成本很低，只要未來房價能上漲就可以賺到錢了。

現在既然有實價登錄2.0，每棟房子的評價應該可以容易接近市價，建議政府應該認真考慮未來要依實價來課稅，這才是長期抑制房價最有效的方式。

星期透視／川普時代驚悚的終結

2021-01-10 04:31 　聯合報 / 　　周陽山（作者為中國文化大學教授）

有民眾帶著邦聯戰旗闖入國會。路透

一月六日，美國華府是不平靜也不平凡的一天。在川普號召下，支持他的民眾衝進了國會大廈，這是一八一二年以來國會第一次被外力入侵，暴民扛著象徵內戰的邦聯旗，阻止總統選舉計票工作，結果造成流血和死傷。但國會兩院很快就排除暴亂、整理災難現場，並完成驗票任務，最後宣告拜登勝選！在這樣的處境下，始終不肯認輸的川普終於承諾，將在任期結束的一月廿日，和平有序的交卸總統一職。

經歷四年驚天動地的「川普革命」之後，從美式民主的數人頭到最後打破人頭，狂熱的川粉們選擇以暴力攻占國會收尾。這是一場以人民為號召的革命，是白人至上主義的巔峰之作，卻也象徵川普時代驚悚的終結。

但在世人面前，一場由美國現任總統所主導，企圖藉人民力量扭轉選舉結果，並綁架國會丶否定民選正當性的民粹鬧劇，終於以愚魯行徑寫下最後的篇章。這是美國民主的屈辱和創傷！

眾議院議長波洛西隨即宣布，這樣的總統必須移除。根據憲法修正條文第廿五條規定，「凡當副總統和行政各部長官或國會以法律設立的其他機構成員的多數，向參議院臨時議長和眾議院議長提交書面聲明，聲稱總統不能夠履行總統職務的權力和責任時，副總統應立即作為代理總統承擔總統職務的權力和責任。」她還說，如果副總統潘斯不願意取代川普職務，國會將啓動對川普的彈劾。

華裔交通運輸部長趙小蘭在暴動發生後宣布辭職。她表示「這是一場完全可以避免的」創傷，「我深感困惑，無法繼續任職」；也有其他的官員接續辭離而去。為什麼，在最後兩周裡，這些人都拒絕與川普為伍，而且國會還欲除之而後快呢？

究其因，這是一次與民主為敵的暴動，是由敗選總統號召支持者、拒絕民選結果的一場叛亂。雖然他們自認為是正義之師，卻是對美式民主沉重的打擊！儘管有許多人堅稱，美國仍然是自由世界的領航人，美國的國內秩序平靜穩定，很快就會恢復常態；但這一事件的爆發，卻是美國國際地位式微的表徵。這些身處第一線的政治人物心知肚明，美國的民主正經歷著重創與衰敗。美國不但面對內戰邊緣考驗，而且也無資格再對其他國家頤指氣使，堅持自由民主與普世價值。

無論是台灣的太陽花丶香港的占中，以及烏克蘭和中東的顏色革命，這些「人民行動」都多多少少得到美國的支持，自認是「顛覆威權、伸張人權」的民主表彰。但是，這樣的人民行動對美國而言，卻是不可容忍的，更不容外國勢力介入其中。因為這是對憲政體制的戕害，也是對民主秩序的霸凌。而它的發動者，竟然是一位不肯認輸的美國總統，這就犯了自由民主的大忌！

於是，原來自認為充滿睿智的川普，在一夕之間卻變成落水狗！變成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變成了台灣的執政黨、變成了埃及的穆巴拉克、變成了香港特首。這或許正是許多川粉不瞭解的，為什麼號稱翻轉美國價值體系的「川普革命」，最後卻因一場以人民為名的暴動，卻被川普自己革掉了命！

大屋頂下／北京封馬雲 推特封川普

2021-01-10 04:25 　聯合報 / 　　黃年

美國發生暴民入侵國會事件後，推特宣告川普帳號永久停用。（美聯社）

這場美國大選胡鬧到這個地步。不但是美國的悲劇，也是民主政治的幻滅。

在法制上，拜登贏了大選。但在政治上，川普卻不能說輸了這場選舉。

這不只是說川普自己不認輸，而是事實上川普這次獲得了七千四百萬張普選票，較他自己在四年前的六千二百萬票，足足多出一千二百萬張。川普不但巨幅贏了四年前的自己，且七千四百萬張普選票也贏過此前所有總統的得票紀錄。因此，拜登贏了，但川普不認輸，美國遂告撕裂。

川普的評價仍是見仁見智，但認為他是政治魔鬼的應是多數。大選留下的難題是，這個像魔鬼的人物，仍然在美國民間獲得如此狂熱的支持。那麼，如果川普是撒旦，如何解釋那些狂熱的魔鬼支持者？而且，顯然川普的支持者較拜登的支持者更具外露的熱情與忠誠。

所以，這次大選不僅在川普與拜登的輸贏，更深層的問題是：民主政治還能胡鬧荒唐到什麼地步？

川普的大選號召之一是：美國必須站在民主體制的一方，對抗主要是中共所代表的專政體制。但大選結果，中共專政體制已是裹傷後繼續前行，美國的民主體制卻毀於川普之手。

一月六日，美中兩國各發生一件與選舉有關的大事。在中國，為了 DQ 香港民主運動，港府發動千名警察，以「顛覆政權」等罪名，逮捕了五十餘名因選舉及議會議事的異議人士。在美國，川普強要 DQ 大選，鼓動其支持者侵入國會議場，企圖阻擾國會進行認證總統大選結果的憲法程序。

中共 DQ 民運，只是專政體制的延伸，因為中共本來就是不民主。但是，美國不同，美國始終是民主體制的表率與標竿，川普 DQ 大選的魔鬼行徑不僅是毀了美國的民主，更使民主體制的普世信仰受到難以療癒的重創。

如果就罪惡而言，中共始終是不民主的專政者，川普卻將美國視為靈魂的民主體制毀於他的瘋狂與自私自利之下。習近平延伸了專政，但川普毀滅了民主。我認為，川普是罪大惡極。

在過去四年的川普風潮期間，全世界的觀察者皆在思考：專政與民主孰優孰劣？孰成孰敗？

民主的優勢在道德面，這點我深信不疑。因為，自由與民主是「文明的方向／人性的本質」。但是，這幾年的世局演化卻顯示，純就政經治理而言，專政體制顯有超越民主體制的優勢。

例如，中國經這幾年的衝擊，政治中樞仍然穩固，社會也維持整合，政經創傷也似在有序復原之中。但川普主政下的美國，一場大選竟然搞到社會撕裂，四處可聞「政變／叛國／毀憲／竊選／內戰」之說，最後連國會都被暴民侵入（公民不服從？）。中國的穩固，與美國的混亂，兩相對照，從整個國家治理的成敗論，是不是專政贏了？是不是民主輸了？

專政的優勢在中心化，但在道德面有缺陷。民主則主張自由與多元，這是道德面的優勢，卻未必有利社會整合。尤其，當政治領袖玩弄民主體制的「分化」機能，用來「撕裂」社會，那麼民主體制的道德優點將反而成為民粹政治人物用於切割國家的凶器。川普就是最經典、最惡劣及最強烈的示範。

前文論及，「川普經典」的可怕，不在川普一人，而是居然有這麼多熱情與忠誠的人民擁護他。川普的政治口號「使美國再次偉大」、「美國第一」，是煽情的、誘人的，甚至可說是正確的。但是，他的操作方法卻是邪惡的。簡單地說，美國的政經治理失敗，使得整個基層民眾皆陷入相對剝奪感，白人基層如此，有色人種及移民基層亦是如此。這要從整個政經架構設法根本扭轉。但川普卻把美國基層撕裂為「白色邊緣人／有色邊緣人」，誤導並放任他們相互仇恨。他想到的是，只要兩邊互恨，他拉到恨的人多的一邊，他就能贏，完全不在乎撕裂國家，甚至不惜毀了憲法及民主的真義。我不能確定從法律面應如何評價川普，但是就道德及精神層面言，川普根本是美國的叛徒。

但是，這樣的政治撒旦居然能囂張跋扈到今天這個地步，且受到如此狂熱的支持。這是川普的魅力，卻是美國的災難，更是民主的噩夢。偉大、光明、正確的民主，竟是如此的愚昧與沉淪嗎？

川普是一個滿口謊言的政治金光黨，更是雙標黨。選舉期間，他主張「法律與秩序」，選輸了叫潘斯否定選舉人團，又煽動支持者侵入國會，等到攻入議場又要大家「和平回家」，甚至無恥倒戈回嗆「示威民眾暴力玷汙民主殿堂」。全天下都是川普的棋子，天下人不可負川普，唯川普可以是負盡天下人的天選之人。

美國的世界地位高大，因此川普的為惡也大。反觀台灣，李登輝背叛國家的「中華民國已不存在」，陳水扁的兩顆子彈，蔡英文的東廠橫行、中天撤照、強進萊豬等，皆是身為民選總統而對憲政民主的侵害。台灣也出現民進黨在野歌頌太陽花，執政後高架起剃刀拒馬的諷刺現象。因此，美國出現狂熱的川粉，不能證實川普正確；則蔡英文也不必因民調滿意度尚逾五成，則自信自己是正確的。川粉攻入國會，與綠粉攻入國會，差別是在美國社會也許可能重建憲政民主的正義，但台灣無此能力。川粉不能挾持美國，但綠粉可以挾持台灣。

然而，美國的民主體制終能自救。僅以美國大選引起的相關訴訟言，幾十件案子，經多州各級政府及各級法院數百檢察官與法官，再加上五日喬治亞州兩席參議員翻盤，最後到了國會，終於把川普這個魔鬼降伏，總算是民主體制仍有自救的機制。在此，也可思考一下，台灣的行政中立與包括大法官在內的司法獨立，是否已淪為政治共犯，還是仍可寄以節制政治當局的期待。

身為媒體人，最後說媒體。近半年來，中共在任志強、蔡霞、馬雲等事件上，表演了箝制言論的實力。在此同時，美國卻出現福斯電視現場直接切斷川普總統直播的事件。發生暴民入侵國會事件後，推特宣告川普帳號永久停用；臉書則宣布，將封鎖川普帳號至少到政權和平交接為止。

中共封馬雲的口，推特封川普的口。或許，由此可見，第四權在美國確實存在，民主體制仍有優越之處，真實承擔了「總統有任期／媒體無任期」的社會守門人角色。這一點，可供台灣媒體人思索玩味。

不准你胡說胡來，即使你是總統。

川粉匿名者Q 終結川普

2021-01-10 04:19 　聯合報 / 　　陳能鏡／公（台北市）

匿名者Ｑ成員安吉利（Jake Angeli）打扮奇特，在人群中相當搶眼。美聯社

美國首見示威者闖進國會，各界檢討直指總統川普要負全責。在各媒體影像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赤裸上身、頭戴牛角帽、手持美國國旗男性，他是近期崛起的恐怖主義運動匿名者Ｑ成員。

此令人想起，紐約時報去年八月分析，匿名者Ｑ是川普競選連任最後也是最好機會，但該報未料到的是，也是川普最後的送終者。

匿名者Ｑ稱不上恐怖組織，找不到真正領導人，只能說是帶有政治傾向的網路虛擬邪教。一七年十月首次出現，聲稱美國政府內部有一個以民主黨人為主的「深層國家」，正和川普鬥爭，但川普將徹底摧毀這個「撒旦精英陰謀集團」。

匿名者Ｑ以製造謠言及傳播假訊息，吸引意識理念相近同路人，快速滲透進入美國生活及政治主流；去年十一月的國會議員選舉中，有兩名匿名者Ｑ的信徒選上眾議員。

另在川普造勢大會上，經常看到「我們是Ｑ」及字母Ｑ的標語牌；川普曾稱，對匿名者Ｑ不是很了解，但知道他們很喜歡他，而他也很感激他們。事實上，川普因恐懼與害怕失敗，競選過程中即在毫無證據支持下，指控對手舞弊、詐欺、陰謀偷走他的勝利。

匿名者Ｑ的信徒或支持者已經涉多起暴力事件，聯邦調查局一九年即將其列為「國內恐怖主義潛在威脅」，西點軍校恐怖主義打擊中心亦形容其為「公共安全的全新挑戰」。

但在此次闖國會議場事件中，聯邦執法機關似乎沒有提供華府警局足夠的預警情資。探其根由，因川普認同匿名者Ｑ是一批愛這個國家的人民，聯邦執法機關高層不敢貿然與地方警察合作。

川普選後不但不承認敗選，更在網路上糾結川粉遊行示威，反恐安全專家多次提警告，溫和川粉與激進團體，如匿名者Ｑ、驕傲男孩，在同場域納喊，將迅速激進化及群眾化，最後以恐怖行為表達不滿、失落與挫折。

川普時代恐怕在六日「失敗叛亂」畫下句點，但是其製造的對立與衝突，將滋養更多極右恐怖孤狼或組織，匿名者Ｑ運動不會因川普下台而沒落弱化，其陰謀論述將如新冠病毒蔓延全球，侵蝕民主普世價值。

在台灣，鐵粉川迷不缺，有多少人引頸企盼選舉結果翻盤及川普再任四年。一月廿日後，台灣川粉們能否接受沒有川普的白宮？是否一如匿名者Ｑ般，下線走上街頭，以更激烈的言行進入人群，製造更多的對立？值得關注。

尋病毒來源 基因比對已非萬靈丹

2021-01-10 04:18 　聯合報 / 　　劉大智／微生物免疫學者（新北市）

防疫中心指揮官陳時中。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去年底，台北有防疫旅館發生德國旅客和浙江台商先後確診新冠案例，令人擔心防疫旅館會否成防疫破口？

由發病時間研判，德國旅客是境外移入，而台商是否為本土感染？兩案例有沒關聯性？令人疑惑。日前防疫中心藉助病毒基因序列比對結果，指稱兩案例病毒基因序列幾乎一樣，都是感染Ｇ型演化分支之病毒株。不過，七日指揮官陳時中說：「無傳播可能，已經結案了。」兩案例關聯性未明，還是留下一堆謎團。

世衛組織匯整各國陳報新冠病毒，共廿六萬株之全基因序列分析指出，目前新冠病毒有九大演化分支；台灣疫情以境外移入居多，主要從入境旅客檢體取得病毒，至今已完成一百四十多株病毒之全基因序列分析，證實這九大演化分支病毒，都曾在台灣現蹤，但和台商案例之基因序列比對，並未發現有和相同的病毒株。

再則，全球研究者可從德國設立的 GISAID（全球共享流感數據倡議組織）網站，尋求各國公開的新冠病毒株基因序列資料。中國最新上網的病毒株基因序列，為十月七日的山東病例，爾後就未再上網提供資訊。由於十月前分離的病毒都已屬舊病毒株，要和浙江台商分離到的病毒作基因比對，已無意義，因此至今仍未有中國較新病毒株可作比對之用。

國內有病毒學者分析，GISAID 蒐集近一萬例病毒株發現，竟有五百多株基因序列相同。目前航空運輸業發達，同一株病毒可迅速到處傳播。新冠病毒雖屬RNA病毒，胺基酸結構較易改變，但新冠疫情流行一年多來，除歐盟、英國、南非等地首先發現一兩個胺基酸改變，而傳染力增強的病毒株外，至今沒有改變病原性和毒力的變異株出現，顯然其基因序列結構頗為穩定。因此，隨著疫情蔓延，病毒傳播迅速，研究人員要藉基因比對技術，來判定新冠病毒株來源，已不是萬靈丹了。

台商依其旅遊史和接觸史推測，應是在浦東機場搭機過程中被感染，與德國旅客病毒基因比對相同，或許只是巧合罷了。

名人堂電子報：http://paper.udn.com/papers.php?pname=PID0030&page=1#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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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壯／姑息讓我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2021-01-10 04:10 　聯合報 / 　　王健壯（作者為世新大學客座教授）

川普鼓動支持者闖入國會山莊，引發舉世震驚，可能讓他成為美國史上首位被國會兩次彈劾的總統。美聯社

幾年前，包括哈佛教授 Cass Sunstein 在內的許多學者警告，美國可能會出現一個法西斯狂人總統時，川粉斥之為自由派妄想。

去年總統大選競選時，替川普《交易的藝術》代筆的作家 Tony Schwartz 預言，如果川普敗選，他一定會煽動支持者以暴力行動翻盤，川粉也譏之為自由派妄想。

但這兩項自由派妄想，後來都預言成真。川普四年任內，果然像個民選獨裁者，他抽乾的不是華府沼澤，而是美國民主的氧氣；川粉在他的煽動下攻陷國會山莊，更讓美利堅合眾國一夕之間變成了香蕉共和國。

按理說，美式民主的憲政機制，不可能讓一個法西斯狂人呼風喚雨那麼多年，也不可能讓國家爆發一場未遂的政變；但川普何以能恣意妄為四年？何以非民主國家經常上演的那種政變，竟出現在民主聖地美國？「紐約時報」專欄作家克魯曼給的答案是「姑息讓我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姑息等同於默許與鼓勵，姑息更是政治強人的興奮劑。過去幾年，川普被姑息的例證多得不計其數：他經常羞辱女性，被姑息；歧視少數種族與穆斯林，被姑息；任意開除閣員與幕僚，被姑息；不斷以人民公敵醜化異議媒體，被姑息；不公布財產並且逃漏稅，被姑息；私通外國，被姑息；說謊成性，被姑息；以「推特上最大酸民」自居，被姑息；將仇恨言論主流化，被姑息；經常讚美「驕傲男孩」等白人至上團體，被姑息；當然，他最近幾個月恣意指控選舉舞弊，更被姑息。

姑息川普，就等於合理化川普的錯誤。他說謊不打草稿，姑息他的人卻說他講的是「另類事實」；他退出國際組織與發動貿易戰，姑息他的人說他是為了「讓美國再次偉大」；他開除閣員與干擾司法，姑息他的人卻說他是在「揭發深層政府的陰謀」。

川普一再被姑息卻毫髮無傷，把川普視為彌賽亞的川粉，當然會有樣學樣。白人至上團體在各地興風作浪，QAnon 等極右勢力不斷散布無憑據的陰謀論，類似民兵組織的極右團體不但持槍進入密西根州議會抗議，甚至計畫綁架民主黨籍的州長；克魯曼形容川粉在密西根州的這兩次行動，就是川粉持械攻擊國會山莊的彩排。

當然，姑息川普更不遺餘力的是共和黨國會議員。權力分立而制衡，本來是美式民主的常態，但共和黨國會黨團過去四年卻成為白宮的附隨組織，凡事唯川普是從；彈劾川普案在參議院投票時，所有共和黨參議員都投下反對票；即使在川粉攻陷國會山莊後，仍有八位共和黨參議員，以及一百卅九位共和黨眾議員，在對選舉人團進行認證表決時，投下反對票。副總統潘斯與參議院多數黨領袖麥康諾，雖在國會認證前與川普劃清界線，但他們姑息川普四年，卻難辭其咎；那些在國會被攻陷後紛紛辭職的白宮幕僚與閣員，祇是在大船沉沒前提前跳船保命而已，最後一刻才割袍斷義，也悔之晚矣。

姑息讓川普變成狂人，姑息讓法西斯摧毀了美式民主，「如果你以為拜登入主白宮後，那些衝進國會山莊的人就會消失，那你是痴心妄想」，這是克魯曼的憂心，「那麼我們能做什麼呢？是時候停止對法西斯分子的姑息了」，這是克魯曼從過去四年總結的教訓；對全球以美式民主為師的其他民主國家來說，美國民主淪落的教訓則是：「這種事能在美國發生，就有可能在任何地方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