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14日 星期日

經濟/新南進 以緬甸代替越南

.聯合報社論..歐洲難民危機再起
.經濟日報社論.新南進 以緬甸代替越南



經濟/新南進 以緬甸代替越南


2016-02-14 01:57 經濟日報 經濟日報社論


新的一年全球景氣狀況難以捉摸,一般都不太看好。中國大陸在物價和工資飛漲之下,許多台商轉向越南投資;然而,越南雖然長期遠景不錯,但和北京的關係在南海問題衝突下,可能隨時惡化,而先前的排華暴動,台商餘悸猶存。因此,如果要尋找下一個成本低廉的海外投資地點,讓人很自然注意到另一個選擇-緬甸。
緬甸幅員遼闊,面積約為台灣的19倍,人口5,600萬人,約為台灣的2.5倍。由於資源豐富、地廣人稀,二次大戰前已是東南亞的富饒之國,但1962年尼溫將軍政變上台後改走「帶有緬甸特色的社會主義」,遂讓經濟陷入停滯、倒退,從一個稻米出口國轉變成進口國。曾有外資估計,2004年緬甸的人均年生產為356美元,尚低於1936年時的人均收入776美元。
2011年登盛總統上台後,緬甸已是山窮水盡,於是開始全面政治和經濟改革。除了在政治上恢復被軟禁多年的翁山蘇姬自由、釋放多名政治犯、建立國家人權委員會、和少數民族叛軍停火、允許建立工會和罷工、放鬆出版審查、整頓貪腐,在經濟上進行匯率改革、鼓勵外來投資、放寬進口管制、廢止出口稅、廣泛推動私有化(電信、能源、森林、教育、醫療)。新的「外國投資法」中,允許外資投資電力、石油和天然氣、礦業、製造業、飯店及旅遊業、房地產、交通運輸、通信和其他服務業,外資企業在營運後享有五年免稅優惠。
除了新憲法保障軍方在國會25%席次,讓改革未竟全功以外,其他的這些改革看來算是很有誠意,也促成美國國務卿希拉蕊在2011年底、總統歐巴馬在2012年接續訪問緬甸;登盛也回訪美國,簽署「美國-緬甸貿易及投資架構協定」,美國提供經濟援助、取消對緬甸的投資禁令、逐步取消對緬甸制裁。美國財政部允許四家緬甸銀行和美國進行金融交易,讓美國企業得以取得信用狀並移轉資金到緬甸。2013年,歐盟撤銷對緬甸經濟制裁,重新提供普遍化優惠關稅(GSP),讓緬甸對歐盟出口免除關稅,且免受配額限制。英、法、德、日等十個債權國及世界銀行等多邊機構達成協議,免除緬甸部分債務,使能尋求新的貸款來改善運輸及電訊設施。
2014年10月,緬甸中央銀行向九家外資銀行發放營業執照,每家外資銀行得以開設一家分行,但限於向外資企業提供外幣貸款;此舉是50年來緬甸首次允許外資銀行進入。前幾天,緬甸央行公布第二波各國申請設置分行的外商銀行,台灣有八家遞件獲得受理,其結果將在3月公布;台灣業界認為至少可獲得一張分行營業執照。顯然,台灣金融界在政府鼓勵打「亞洲盃」的政策下相當積極,也預期緬甸開放將在未來帶來顯著的台商業務。
然而,台灣一般企業是否也如此積極,或以正確的態度面對緬甸的改革開放,則不無疑問。事實上,緬甸政府在2014年初開放兩張15年的3G執照給外國電信業者,由挪威電信巨擘Telenor和卡達Ooredoo擊敗九家競爭者獲得。去年9月又發放11張通訊執照,包括日本KDDI也獲得了建設基地台等設備的執照,另有50家左右國內外企業仍在等候核准。事實上,我國電信業者也聯合了日本丸紅、法國Orange參與競標,但卻鎩羽而歸,原因就在於對當地市場的需求不夠了解,提出的方案對當地人士並非「最有利標」。
緬甸不會立刻成為另一個越南,因為各種基礎設施和商業鋪陳都需要時間;但如果沒長時間投入和準備,等機會來時將敗給其他競爭者。這一向是台商的問題,無論是政府或是企業,都須在「新南進」的關鍵時刻做出關鍵努力,才能讓未來更為亮麗。

聯合/歐洲難民危機再起


2016-02-14 01:57 聯合報 聯合報社論



冬去春來,逃往歐洲的難民人數,將再度升高,二○一五年保守估計有一一○萬,二○一六年只會更多。然而,新難民將赫然發現,歐洲已不再像過去那樣歡迎他們了。
丹麥剛通過的法案規定,尋求庇護的難民,如身上財產超過一萬丹麥克朗(約一四五○美元),必須交出以支付住難民營費用。丹麥的說法是,該國社會福利的基本原則是,社福是要給那些無法照顧自己的人,而不是免費給到丹麥來的人。這項新法受到許多批評,讓人聯想到當年納粹剝奪猶太人財產的歷史;但除了丹麥,德國部分地區和荷蘭也已實施類似措施。
丹麥的立法,目的不在要收難民的錢,而是想嚇阻難民,希望他們不要一直進來。無獨有偶,同是北歐國家的瑞典,也開始驅逐不合申請庇護資格的難民。去年湧入瑞典的難民超過十六萬多人,其中近八萬人的庇護申請遭否決,瑞典未來將以包機將這些人驅逐出境,採取類似做法的還有芬蘭。
包括過去對難民最友好、在歐盟最有影響力的德國,也都開始轉變。德國執政聯盟達成協議,宣布摩洛哥、阿爾及利亞、突尼西亞為「安全國家」,來自這些安全國家的人就沒有政治難民的資格,申請庇護通常打回票,難逃被遣返的命運。
德國總理梅克爾最早力排眾議,宣示歡迎難民,收容目標超過八十萬。但這麼多難民一次湧入,對社會造成很大的衝擊,尤其跨年夜科隆發生大規模性騷擾事件,點燃德國人的怒火。這使得梅克爾兩面受敵,一方面是極右派支持度上升的壓力,另一方面是黨內要她辭職下台,以免影響明年選情。
歐洲要求土耳其配合約束難民逃往歐洲,收效不大,現在只有堅壁清野一途。布魯塞爾已要求難民抵達的第一個國家──希臘,須先留置難民,不能任由他們通過;如果三個月內沒有控制好,將把希臘暫時排除在申根協定之外。
亦即,歐盟將重劃申根邊界,將希臘排除在外。但已經一窮二白的希臘,根本沒有資源處理如此大量的難民;這顯示歐盟已經技窮,只能再築牆防堵了。

政府、專業、人民 重建!我們能做的事…

.政府、專業、人民 重建!我們能做的事…
.面對災難 隨時備好「憂患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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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寒假 你給了孩子什麼?
.畫中有話/期待「慢慢想、快快做」





政府、專業、人民 重建!我們能做的事…


2016-02-14 01:57 聯合報 孫振義/政大地政系副教授(台北市)

經過多天搶救開挖,
維冠大樓倒塌現場已成平地,搜救行動告一段落。 
記者鄭清元/攝影

農曆年前的一場地震,震碎了數十個家庭、上百條生命!悲慟之餘,生養在地震帶的台灣人,究竟能從中省思些什麼?行政院今將召開震災重建會議動起來,但政府、建築專業與人民,究竟又能做什麼亡羊補牢的事?實是重點。
一、政府能做的事
人民一生所求不多,就是這個「安居樂業」難達到,這豈非政府之責?在台灣一部老車、一位壯年,為了安全與健康,都能有定期檢查的觀念與習慣,難道「老屋健檢」不值得推動?透過專業定檢技術與軟體的精進,更易察覺出結構瑕疵或耐震力不足的建築物。爾後只要搭配「住宅保險」的保費調高,就能迫使所有權人自動設法予以補強修繕,甚至提升參與「都市更新」意願而改建。
此外,由於政府掌握著大量的資訊與資源,積極研究、分析各項重大災害風險,並且公開發布周知,以便讓人民能儘早應對、促使研究機構有機會可即早投入研究。以上諸項,誠是負責任的政府,應當有的作為!
二、建築專業能做的事
建築物可以壞,但是不能倒!這是任何一位參與建築之規劃、設計與施工的專業者的底線。因為傾倒的建築等同斷送使用者逃生的機會!是故,一棟建築物的倒塌,建築界簡直難辭其咎!
長年以來,落實建築師、技師的專業簽證仍有努力空間,借牌簽證情事更是時有耳聞。若因此弱化了工程品管,怎能向無辜的購屋老百姓交代?這和販售黑心商品何異?
此外,數十年來台灣經歷了多次強震,建築專業實應將累積的災損經驗與工程技術結合,並積極地協助政府提升耐震規範與建築技術,此亦是建築專業本分之事。
三、人民能做的事
台灣的老百姓很憨厚、直白,不但不喜歡政府管太多,還會陽奉陰違地積極找漏洞應付政策;更愛掩耳盜鈴,所以也不喜歡政府對自己的財產說三道四,很是怕政府公布斷層帶、土石流、土壤液化潛勢區等資訊,深怕是要影響了房價、壞了資產行情。
政府若說要強推「老屋健檢」、「住宅保險」,最怕民眾不想掏錢而反對!若要強制住戶舉凡裝修、敲牆前,必須辦理專業簽證、申請(落實使用管理),又怕民眾嫌麻煩而不領情!
但民眾殊不知「不檢查、不知毛病」的態度,不但會讓自己身陷風險而不自知,更會讓黑心建築魚目混珠、劣幣驅逐良幣。不願政府公布災害風險資訊的意圖,正好給政府不積極替人民預知、發布風險「找好藉口與理由」!
是故,為了能夠在地震頻繁的台灣安居樂業,實踐老屋健檢、配合使用管理、支持資訊公開,實是人民應做的事。
建築結構設計有三大目標:小震不壞、中震可修、大震不倒。這本應是建築界對大眾的專業承諾,也是確保人民生命與財產的唯一基礎。但要維持這個目標,實需政府、專業與人民三方共同努力行動,否則,再大的宏願、目標,恐怕仍僅是口號,下次大地震來時,悲劇就還會再重演。

王健壯/桑德斯靠單一議題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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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壯/桑德斯靠單一議題打天下


2016-02-14 01:57 聯合報 王健壯(世新大學客座教授)


美國今年的總統大選有兩個關鍵字:進步主義者 (progressive)與主流體制 (establishments)。
這兩個關鍵字都跟民主黨候選人桑德斯有關。九個月前,桑德斯並無全國知名度,沒人看好他的選情。但他在短短幾個月內卻刮起了一陣政治颶風,讓民調遙遙領先的希拉蕊備感壓力,連歐洲媒體都在問:美國是否已準備好接受一位社會主義者總統?
類似歐洲媒體這樣的疑問,過去不曾在美國選舉史上出現過。「美國社會黨」雖曾多次參與總統選舉,但史上得票數最多四百八十多萬票,最少祇有兩千多票,社會主義者一向是總統大選敬陪末座的邊緣人物。桑德斯這次雖參與民主黨初選,但他多次自稱是民主社會主義的守門人,也難怪會被人貼上社會主義者的標籤。
但桑德斯也知道這個標籤不利於他的全國選情,最近改口稱自己是進步主義者,說他接續的是老羅斯福「進步年代」與小羅斯福「新政」的歷史香火,並且把希拉蕊定位為民主黨內的溫和派,缺乏改革進步意識。
二十世紀初期的進步年代,在政治層面的最顯著作為,乃是揭發並打擊政商勾結的違法惡行。例如,洛克斐勒家族的美孚石油公司因涉及壟斷,被最高法院下令拆解成三十六家小公司;例如,參議員因為由州議會間接選舉,而被財閥以金錢操控,逼得參眾兩院修憲將參議員改為直選,洗刷了參議員由財團選出的污名。
跟進步年代的這些政治作為相比,桑德斯打擊華爾街的主張確實是一脈相承。他批評希拉蕊到高盛三次演講,就收取了六十多萬美金的演講費。他指控引發金融風暴的華爾街老闆不用坐牢,但吸大麻的年輕人卻被關進監獄。他靠兩百多萬平民百姓小額獻金競選,希拉蕊卻有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替她鉅額募款。他也像法國經濟學家皮凱提一樣引用數據,控訴美國的財富被上層百分之零點一的財閥所掠奪。
而華爾街的這些金主,就是桑德斯眼中的主流體制,他稱之為「億萬富豪階級」。這個主流體制中的財閥,與進步年代的洛克斐勒家族等企業一樣,都是以金錢操控選舉與政治,不但腐化了選舉與立法政治,也讓富者愈富貧者愈貧,甚至讓中產階級逐漸縮減,形成了「焦慮的中產階級」困境。
一九九二年,獨立參選人斐洛參選總統時,就曾獲得許多焦慮中產階級的支持,讓他得到一成九左右的普選票。桑德斯雖不同於斐洛,但他仿傚北歐社會民主模式,主張公立大學學費全免與健保免費,卻都引起焦慮中產階級的共鳴,低薪失業的年輕人更意外成了這位七十多歲老人的鐵粉。
但桑德斯的競選主張,其實就像希拉蕊所形容的「祇有單一議題」:經濟不平等。幾個月來他到處奔走呼號的就是在延續「占領華爾街運動」那些人的聲音;桑德斯說他的競選是一場政治革命,但美國已準備好接受社會主義了嗎?英國《衛報》的結論是:「可能沒有」。然而即使革命失敗,桑德斯的故事,也是一則反主流體制的進步主義者的故事,歷史不會忘記他。
(作者為世新大學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