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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壯／這位閣揆很擅長意識流鬼扯
2022-03-20 05:34 聯合報 / 王健壯（作者為世新大學客座教授）
國民黨立委蔣萬安（右）日前在立法院質詢停電議題，行政院長蘇貞昌（左）嘲諷國民黨承諾反攻大陸，到現在還沒反攻，是最不負責任的政府。圖／翻攝國會頻道
閣揆不應咆哮國會、羞辱立委，這是民主憲政的大是大非，但國民黨立委卻笨到把非民選閣揆蔑視民選國會的嚴重惡行，窄化成妨礙立委職權行使的小是小非，還煞有其事要求游錫堃召集朝野協商修法，禁止官員反質詢。
主持協商的游錫堃更荒唐到講了這樣一句話：「議場攻防，每個委員都必須攻守兼備，有辦法攻就要有辦法守，充實自己才是上策」，言下之意難道是把國會議場當成羅馬競技場，立委應該像神鬼戰士一樣，必須練就一身格鬥搏殺本領，才能在議場攻防中存活？依照這個邏輯，以後政黨提名立委豈不要增加人選必須口舌要毒、嗓門要大以及能顛倒黑白是非這三項條件？國會議長不去譴責侵門踏戶的閣揆，反而責怪自己同僚防守不力，也難怪蘇貞昌要調侃說「這樣的立委太弱了」。
當然，更離譜的還是那位非民選閣揆。閣揆咆哮國會、羞辱立委，等同毀壞憲政民主，他卻說這是「禮儀的小是非」。立委祇是逼問他敢不敢承諾不停電，他就惱羞成怒，並且瞎掰到「你（曾）祖父承諾反攻大陸」、「你祖父說萬惡共匪不可信」、「你爸爸卻主張三通」，一張嘴罵盡別人一家四代，台灣第一壞嘴大概非他莫屬。
而且，蘇貞昌很擅長「意識流鬼扯」。立委質詢停電問題，他卻可以扯到「（兩蔣時期）台灣人不能有意見，否則不是被殺，就是被關」，「你爸爸卻跟我談民主」，「這不是精神錯亂、時空錯亂是什麼」，好笑的是，他上天下地扯了那麼多，卻替自己下了一個充滿悲壯語氣的評語：「我何嘗不是講出了台灣人的心聲？」威權領導人常把自己視為人民的心聲，川普就曾說過「我是你們的心聲」，蘇貞昌也是如此。
但談停電怎麼會扯到反攻大陸、台灣人被殺被關、萬惡共匪不可信以及台灣人民的心聲？蘇貞昌講這些有的沒的鬼扯淡，雖然不是有備而來，但隨機脫口而出這些話，卻是他的一貫伎倆：每次講話都要帶幾句酸言酸語，無酸不成句，也都不忘順便搞點分化、製造對立，閣揆與酸民無異，這是蘇貞昌與川普相像的另一點。
蘇貞昌的另一項伎倆是乾坤大挪移。明明是他先飆罵立委，他卻辯稱自己「費盡口舌，耐著性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以禮相待，你敬我一分，我回敬你三分」；他的發言人也替他解釋，「有些質詢與事實不符，不能沉默以對」，「要勇於替政策辯護」，好像都是立委對他不敬不禮在先，他才加倍奉還。但蔣萬安對他的質詢，有哪分哪秒哪句哪處，對他不敬不禮？之前被他怒罵過的那幾位立委，質詢時最多聲音大一點、語氣兇一點，有哪個人曾對他不敬不禮？質詢官員既要尊敬又要有禮，全世界哪裡有這樣的國會？況且，國會是立委的主場，雙方詢答關係，為什麼不是閣揆敬人一分，立委加倍奉還？退一步說，如果他自認官高立委一等，即使立委質詢對他不敬不禮，他又怎能跟立委一般見識，可以用講的，為什麼偏偏要用罵的、吼的，甚至拍桌子，這豈不是等而下之？
民主的崩壞始於文化的墮落，一個國家即使有民主政體，卻沒有厚實的民主文化，其原因絕對跟執政的領導人欠缺民主素養有關，川普執政四年，便造成美國民主的嚴重崩壞。蘇貞昌多次咆哮國會、羞辱立委，卻至今仍然我行我素，這是台灣民主崩壞的前兆，民眾該問問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