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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呂巡／中華民國飛虎隊80年誌慶 美方紀聞

2021-08-12 02:33 　聯合報 / 　　沈呂巡（作者曾任駐美代表）

「飛虎隊成立八十週年暨中美合作抵抗侵略紀念特展」展出文物。記者黃義書／攝影

飛虎隊全名是「中華民國空軍美籍志願大隊」，成立於民國 30 年(一九四一年)八月一日，這幾天我空軍有八十年的盛大紀念活動。一般以為飛虎隊美方創始人為陳納德將軍，近閱讀美國二戰史專家 John Toland 專作，更了解美方還有一重要主持人，即當時的羅斯福總統。

民國 30 年(一九四一年)四月十五日羅斯福簽署機密行政命令，准許美國各部隊的飛行員加入陳納德正在組織的「美國志願團」（American Volunteer Group）。此時正在珍珠港事變半年多前，美國尚未對日宣戰，所用 P40 軍機都將使用中華民國國徽，由美方駕駛員出戰，似屬外籍傭兵。羅斯福九月卅日又下令海軍部長，說明已獲當時中國政府通知，將盼僱用百位 P40 飛行員及一八一位地勤人員赴華，並決定將於今後數月提供中方二六九架驅逐機及六六架轟炸機等，從速完成相關人員訓練等。

由此可見羅斯福助我決心之大、範圍之廣甚至超過我們的要求。陳納德對當時日本空軍的零式戰機有深入研究，以為很多性能確為 P40 所不及，但陳氏謂「給我對的人員，予以對的訓練，我絕對可以用 P40 打敗零式戰機」。P40 機頭以大幅的鯊嘴塗裝，係首來自當時北非戰場中對同型機的頭飾。飛行員中有位 Allen Christman 原為藝術家，他先示一繪圖給陳納德，經陳氏核可，三天內所有軍機完成塗裝。中國當時軍民未見過鯊，對機隊仍以飛虎隊稱之。

陳納德是我們空軍在抗戰中的王牌導師，他的戰略、戰術及訓練都使優勢的日本空軍速嘗敗績。陳氏的爭取經費及行政能力亦讓人佩服，飛行員月薪基本上是六百美元，隊長可上達七五○美元，各員且有我政府的單獨津貼，打下一架日本飛機，另加五百美元。這對當時的飛行員是不錯的薪水，所以頗多優秀飛行員來投效陳納德。珍珠港事變後，志願團被編為美國第十四航空軍，但一般仍稱為飛虎隊。

我們從美方紀聞中可看出飛虎隊戰績輝煌，大概是十四比一，即擊落日軍機十四架自己僅失其一，總數據估日本損失達三千架戰機，特例有如民國 33 年(一九四四年)十一月，飛虎隊從江西出發暗襲日本空軍在台灣新竹的基地，特別用上十二架 B25 轟炸機，大獲全勝，日軍至少損失四十架轟炸機而飛虎隊一機未失。次月再創紀錄，打下二四一架日機；次年一月又創新高，擊落三三四架日機。接著一個月中，飛虎隊在天空中僅發現三架日機，因為日本空軍避戰，幾已喪失對中國大陸的制空權。抗戰期間中國軍民死傷於日本軍機攻擊或轟炸幾達百萬人，經飛虎隊的努力，三年多來已使中國天空又轉平靜。

這種態勢多可歸功陳納德與羅斯福的貢獻，美國史料顯示兩人也成為好友，互有私函來往。羅斯福且重於利用空軍摧毀日本海運，飛虎隊每次輕易擊沉數萬噸日本船運，月分統計都達十數萬噸，最後綜合約二二三萬噸。羅斯福有次致函陳納德，特別指出他帶領的機隊攻擊日本船艦的效果「極佳」，囑之繼續努力。

飛虎隊也開始訓練中華民國飛行員，終使我建成強大空軍。我在華府服務期間，有幸得識陳納德夫人陳香梅女士。民國 92 年(二○○三年)我調往歐洲服務之前，陳夫人特予我一飛虎英雄 David Poole 自繪當年擊落零氏戰機的印刷畫，並請了十幾位當年的飛虎英雄簽名，盛情可感。十餘年後我又奉調回華府，得在雙橡園為陳女士九十大壽辦生日宴會，大家共唱我空軍軍歌。

華美兩空軍友誼多年有成，今值茲八十年紀念，特撰此文以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