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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快評】國軍高層請別再把哽咽當美德

2020-10-30 14:25 　聯合報 / 　　主筆室

空軍5261號F-5E戰機墜海，飛官朱冠甍上尉殉職。國防部長嚴德發被媒體訪問時哽咽表示，將在3年內汰換F-5E/F戰機。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空軍5261號 F-5E 戰機墜海，飛官朱冠甍上尉殉職。國防部長嚴德發被媒體訪問時哽咽表示，將在3年內汰換 F-5E/F 戰機。

民國109年(2020年)對國軍超級流年不利，開年以來已經在日常演訓中發生五次死亡意外。部長以降的國軍高層，在鏡頭前當眾拭眼或哽咽，已經不是第一人或第一次。

情感的表現終究要符合身分與場合：今年不幸殉職的將士中，除了參謀總長沈一鳴上將與同機數位將領，其他均屬年輕基層將士。國軍組織龐大，人數眾多，高層長官們再努力也不可能認識麾下數以萬計的官兵。長官提及夙不相識的部屬，就當眾哽咽落淚，如此「真情流露」場面，著實正確嗎？

軍隊為了因應戰爭而生，為了贏得殘酷血腥的戰爭，軍人養成教育格外強調剛直、堅強、沉著、冷靜。因為他們在戰場上，必然看到太多的鮮血殺戮，絕不能在情緒衝擊下影響決策能力。身為指揮官，更必須不斷作艱難的選擇，下令部屬去執行各種帶有高風險的任務；任務中難免有人因此犧牲生命，指揮官必定會感到心理負擔，但他們必須承受這些人命債，絕對不適合在外人面前表現。

梅爾吉勃遜主演的越戰電影「勇士們」有一個場景：美軍遭敵人大軍包圍，召來空軍支援，但因座標報錯，燃燒彈被丟在自己戰線上。看到友軍袍澤在火海痛苦掙扎，負責指示戰機的通信兵目瞪口呆，激動到說不出話來。梅爾吉勃遜扮演的營長一掌把他打醒，下令「你幹得很好！繼續！」因為激烈戰事還在進行，還需要不斷的炸射才能守住陣線，避免更多同袍的傷亡。

或者如同《倚天屠龍記》，峨嵋掌門滅絕師太所云，「千棺從門出，其家好興旺。子存父先死，孫在祖乃喪」。軍隊即使在承平時期演訓，就比一般社會大眾風險更高，就不可避免會有傷亡，更何況一旦爆發戰爭，犧牲必然枕籍。如果一（幾）位官兵因演訓意外喪生，就讓軍方高層們一陣哽咽落淚，社會大眾如何相信，在戰爭爆發時，長官們能夠冷靜禦敵？

國防部的長官們，絕對不會不懂這種道理，然而為什麼會讓他們一次又一次表現出這種不適格的行為，有時甚至可看出是硬擠出來的眼淚？這當然是近年台灣社會無處不作秀、凡事必要「重鹹」、政治人物汲汲於追求「聲量」，軍方認為閱聽大眾早已習慣誇張演出，因此只要有官兵因公殉職，就一定要「真情流露」，認為這樣才能讓外界相信，自己對部屬袍澤的愛護與親密，不下於愛護子姪？更儼然要打造一個「零意外」、「零傷亡」的國軍印象，即使自己心底也知道，這種想法有多麼荒謬。

孫子兵法曾說，「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谿；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然而愛護部屬的方式，是在平日堅持專業，不惜官位也要幫官兵爭取應有的裝備與權益；是在戰時保持冷靜，讓他們即使犧牲，也都能重如泰山。如果不能做到，反而一逢官兵死傷就激動失態，不管是真正不能自己，或是認為應該對外如此演出，如此表現，反而都令人替國防的堅實度感到憂心。

【重磅快評】賽諾菲暫停使用？指揮中心不應拒絕溝通

2020-10-30 11:24 　聯合報 / 　　主筆室

民眾施打流感疫苗後出現嚴重不良事件，引發賽諾菲流感疫苗是否應停用的爭議。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賽諾菲流感疫苗接種陰影擴大，韓國已死了59人，台灣先前四例不良反應，26日竟然又出現一例接種後病危，迫使各界正視賽諾菲安全問題。目前新加坡、馬來西亞已停用，台灣防疫指揮中心認為不必停用；昨天前衛生署長楊志良再次呼籲停用，但防疫中心不為所動。

韓國的死亡例數字蠻嚇人，但賽諾菲技術來自韓國，或許與該國製藥工業有關，但對台灣，國人的防疫安全應是唯一考慮。疫苗取決是完全科學的事，贊成停用與否，應該攤開來談，不應拒絕溝通；昨天防疫中心擺開陣勢反駁楊志良，其實不是理性的溝通態度。

回顧流感疫苗開打以來，由於準備劑量不足，加上防疫官員策略錯誤，誰先打、誰後打反反覆覆，造成接種亂象與心裡陰影，混亂不亞於口罩之亂。兩周前傳出四例接種後有不良反應，指揮中心慌了，指揮官陳時中親上火線，將幾個不良反應病例完全撇清與疫苗有關；這一反駁策略，民眾直覺感受如同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完全推稱是境外移入。加上綜藝天王吳宗憲接種後有不輕的暈眩症狀，更讓賽諾菲讓人怕怕。

昨天，指揮中心由發言人莊人祥上陣，他的專長是醫療數據解析，攤開接種數字指稱在發生四例不良反應後，先前搶打疫苗熱潮確實一下冷下來，但這幾天又回升，比去年同期多了近一倍，認為賽諾菲沒有停用理由；而且防疫中心已買到新疫苗。

接種數字能否連結到賽諾菲安全無虞？恐怕很牽強。正如陳時中說產生不良反應的病人多為已有慢性病史，亦即疫苗接種人體後會跟人體原有的變數相互作用，以致接種數據至多只是參考，不宜引伸至疫苗安全。

數字不宜過度引伸昨天另有一例，空軍反駁媒體指稱墜海的 40年機齡 F-5E「老舊」是誤解，認為單座該型戰機平均壽命約1萬5,000小時，失事戰機迄今飛不到8,000小時；照空軍的理論，墜海戰機應是最安全、戰力最強的時候，為什麼起飛兩分鐘即失事墜海？正因為起飛後有新變數加入。

賽諾菲應否暫停？指揮中心只應考慮接種者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