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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筆記／香港鐵肩稀缺 妙手多過辣手
2019-04-18 23:18 聯合報 李春
圖為示意。無國界記者組織（RSF）發表「2019世界新聞自由指數」，台灣與大多數西歐和已開發國家同級，處於第2高的「狀況尚可」；中國處於最差的第5級「狀況惡劣」，香港則屬於第3級的「問題顯著」。 （法新社）
香港上一屆的媒體人，都知道「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這一名聯，有媒體把這聯掛在牆上，也有人以之為過身的媒體元老送行。很多人以為，此聯是共產黨創始之一李大釗的刑場壯語。
李大釗算是一個傳媒人，因為他在北京創辦過《晨鐘報》，又任過《甲寅日刊》編輯，參與編輯《新青年》，並和陳獨秀創辦《每周評論》。所以他在人生最後留下這聯，還是在講自己辦媒體的事。
但這一名聯不是李大釗的原創，這名聯的原創者，是明朝的楊繼盛，那個朝代沒有現代意義的媒體，楊繼盛是朝中做官的，且至官刑部員外郎，他最拿手的就是上書，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請誅賊臣疏》彈劾嚴嵩，歷數嚴嵩「五奸十大罪」，最後也死在嚴嵩手裡。也是在刑前，他寫下「鐵肩擔道義，辣手著文章」一聯。
一字千秋，一個「辣」字，一個「妙」字，不僅隔著朝代，也隔著不同的理想。而過去數十年間，香港乃至中國，傳的都是「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了。但今天回過頭來看香港，會發現不僅「鐵肩」難找，「妙手」不多，香港的傳媒，在外國人眼裡也是相當的沉淪。
這世界新聞自由指數，排出的有一百八十個國家和地區，香港排位在第七十三位。除了香港的左派報紙絕對不會報這事之外，有三種陳述方式，一種是有些自鳴得意的報法，是說香港排在第七十三位，而中國排第一百七十七位；一種是強調香港新聞自由退步的，是說香港今年的排位，較去年後退三位，顯示香港新聞自由倒退；還有一種，是去審視排在香港之前的有哪些地方，一看連非洲南美都排在香港前面，一番嘲弄。
其實香港公認是「沒有民主，但有自由」，就是在今天，香港仍可以說是用中文地方中，新聞最有自由的了。香港的新聞自由，是多了是少了，香港媒體界自己坐在一起都會吵得一塌糊塗。但公允地說，香港今天，媒體的主要問題，是「鐵肩」真的稀缺，至於「做文章的」，也是「妙手」太多，「辣手」緊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