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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春山／M503爭議凸顯兩岸對話的急迫性
2024-02-02 00:00 聯合報／ 趙春山（作者為淡江大學中國大陸研究所榮譽教授）
M503航線及銜接的3W航路示意圖，由於M503航線接近台灣海峽中線，過去就曾引發兩岸角力。圖／本報資料照片
大陸民航局宣布，自二月一日起取消 M503 航路從北向南飛行偏置，並將啟用連接 M503 航路的 W122、W123 航路由西向東飛行。
對岸國台辦發言人聲稱，這是一項提升空域運作效率的措施，但我方陸委會仍表達嚴正抗議及強烈不滿，認為對岸必須承擔任何影響兩岸關係的嚴重後果；軍方則擔心，對岸此舉將壓縮我空防縱深及預警時間。
其實早在馬英九政府執政時期，對岸即於民國一○四年（二○一五年）一月十二日，片面宣布這個畫設航線的決定，並遭到我方抗議。軍方尤其擔心航路緊貼海峽中線，怕雙方軍機不慎越線而擦槍走火。
陸委會當時立即與對岸展開協商。本人亦受夏立言主委請妥專程前往北京，當面向國台辦主任張志軍轉達我方的關切。張承諾向相關單位轉達，而本人不久即獲告知，對岸為表示善意，已將航路西移六海里。
蔡英文政府上任後，兩岸官方「有讀不回」。民國一○七年（二○一八年）一月，大陸民航局突宣布 M503 航路由南往北飛行，以及啟用 W121、W122、W123等三條航路。前年美國眾院議長裴洛西訪台引發第四次台海危機後，對岸軍機穿越海峽中線變成「常態化」。
中共在台灣選後宣布取消 M503 航線飛行偏置，當然有其「針對性」。在賴清德五二○就職前，不排除中共還有類似的行動，測試新政府未來的大陸政策走向。
在扁政府時期負責國安工作的邱義仁，日前參加《日本經濟新聞》的紙上座談時直言，民進黨不承認「一中原則」的「九二共識」，但大陸將此視為對話的先決條件，因此未來賴政府要和大陸對話恐很困難。
M503爭議凸顯兩岸對話的急迫性。舊金山「拜習會」的一個重要共識是管控分歧，包括管控台海的戰爭風險；但習近平強調要「牢牢掌握兩岸關係發展的主導權和主動權」，因此會在「可操之在我」的部分，片面採取行動處理「台灣問題」，以維護其「核心利益中的核心」。
兩岸關係目前處於「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態，兩岸無法「脫鈎」，但有「去風險」的必要。據說習近平在「拜習會」中要求美國公開支持「兩岸和平統一」，但遭到對方的拒絕。如果中共持續推動「促統」，可能因美國介入而增加台海戰爭風險。
馬英九執政時期，兩岸因「九二共識」建立的對話機制，維持了長達八年的和平穩定關係。我認為未來兩岸也可以在這個政治互信的基礎上，建立台海安全「護欄」。
北約組織秘書長史托騰柏格（Jens Stoltenberg），上個月廿九日在華府二度表示：「發生在烏克蘭的事情，明天可能就發生在台灣。」史托騰柏格並非無的放矢，台灣總統大選雖和平落幕，但戰爭的陰影仍在台海上空徘徊。
賴清德勝選後表示，維持台海的和平穩定是他擔任總統的重要使命，將依照中華民國憲政體制，不卑不亢、維持現狀，在對等尊嚴前提，用交流取代圍堵，對話取代對抗，自信與中國展開交流合作。
我認為「九二共識」不是保障台灣安全的「護身符」，但確是維持兩岸溝通的一座橋梁。「從那裡跌倒，就從那裡爬起」，期待賴清德站在國家領導人的高度，讓「九二共識」在建構兩岸良性關係上，發揮「撥亂反正」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