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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震生／非洲的長青總統參選人

2022-07-01 02:01 　聯合報／ 　　嚴震生（政大國關中心兼任研究員）

肯亞將舉行總統大選，現年七十七歲的歐丁嘉（Raila Odinga）第五次問鼎大位。 路透社

東非肯亞將舉行總統大選，現任總統肯亞塔（Uhuru Kenyatta）受任期限制不得競選，但他並未支持副總統盧托（William Ruto），反而力挺兩次與他對壘的挑戰者、現年七十七歲的歐丁嘉（Raila Odinga），這是後者第五次問鼎大位。

非洲地區民主化在上世紀九○年代展開，至今已超過卅年，雖然有部分國家成功完成民主轉型，並走向民主鞏固，但仍有不少是一黨獨大的選舉民主（electoral democracy），未經歷政黨輪替。不過，只要有多黨民主選舉，不少有志問鼎大位者會在屢敗屢戰情況下參選，最終仍有幾位證明「有志者事竟成」非虛言。

奈及利亞現任總統布哈瑞（Muhammadu Buhari）透過軍事政變一九八三年執政兩年，隨即被推翻。在該國民主化後曾於二○○三、○七、一一年三度參選總統落敗，不過一五年卻能獲得五成四選票，擊敗現任者當選，證明戲台下站久了，總是能粉墨登場。布哈瑞一九年連任成功，任期明年屆滿，反對黨由阿布巴卡（Atiku Abubakar） 角逐。阿布巴卡擔任過兩任副總統，也五度競選總統失利，是否能捲土重來再上一層樓，拭目以待。

烏干達總統穆索維尼（Yoweri Museveni）自一九八七年上台，先是以運動（movement）名義統治；一九九六年展開多黨選舉後，已連續六次贏得總統大選，其中四次對手是長期受政治迫害的貝希基（Kizza Besigye）。二○二一年總統大選，或許是累了，或許是自知勝選機會不大，不到七十歲的他選擇壁上觀。

我個人訪問過莫三比克反對黨領導人祖拉卡馬（Afonso Dhlakama），他在上世紀九○年代內戰結束後每次總統大選都未曾缺席。五度代表所屬 RENAMO 政黨挑戰執政的 FRELIMO，分別輸給三位不同候選人。接受訪問時，祖拉卡瑪談到即將來臨的總統選舉（當年他僅得一成六選票），展現的信心與樂觀，是我難以忘記的。或許這份不切實際的天真，就是他能夠堅持下去的原因。

兩千年當選塞內加爾總統的瓦德（Abdoulaye  Wade），曾在一九七八、八三、八八、九三年四度參選，得票都是僅次執政黨總統，最終在二○○○年時以七十四歲高齡，首次當選。他在○七年連任成功，卻在一二年競選連任時落敗，共選了七次。

非洲最勵志的參選故事，莫過於尚比亞現任總統希齊雷馬（Hakainde Hichilema）。在他二○二一年當選前，尚比亞十多年內兩度總統任內過世，因此舉行五次總統大選，而希齊雷馬無役不與。二○一五年及一六年兩度與倫古（Edgar Lungu）對壘，小輸不到三趴。五年後捲土重來，是以超過廿個百分點、近一百萬選票勝出。

這幾個實例顯示，非洲政治人物儘管輸了多次選舉，並不見得就會被選民認定完全是邊緣候選人遭唾棄，年紀似乎也不成問題（這些政治人物絕大多數都是在耳順或從心所欲年紀仍參選），且有幾個是持之以恆終取得畢生志業者，讓我們看看歐丁嘉及阿布巴卡，究竟會是瓦德、布哈瑞，或希齊雷馬，還是貝希基或祖拉卡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