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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祖涵／作弊是比賽的一部分？
2023-01-20 01:25 聯合報／ 方祖涵（運動文學作家）
19歲的漢斯·尼曼（Hans Niemann） 去年九月被懷疑靠作弊贏棋，在棋界掀起廣泛討論。 美聯社資料照片
布袋沙包是在北美洲一種派對遊戲，比賽規則很簡單，就是雙方站在兩端，輪流用沙包擲向對面十公尺外矩形木板，倘若沙包從木板圓洞落到地上就得三分，停留在木板上也有分數。遊戲簡單沒什麼技術門檻，在聚會場合放兩塊板子就能玩，尤其受到兒童跟酒醉人士歡迎。
去年八月，布袋沙包遊戲卻出現罕見醜聞。在美國南卡州熱狗廠牌贊助的「世界錦標賽」，選手戴文指控對手沙包大小未達六吋規定標準，裁判隨即查驗證明指控屬實。不過，對手馬上同樣要求檢查戴文所用沙包，結果也不合規定。在遊戲裡沙包越小越輕，越容易停留在木板或掉進洞裡，而參賽選手顯然都在作弊。
為什麼要在幼稚遊戲作弊呢？這場比賽冠軍有一萬五千美金獎金，其實並不算多；而且沙包比賽世界冠軍頭銜並沒什麼用處，放在約會網站當自介可能還更容易失敗，換句話說，作弊沒有太多名利回饋，只是因為有人總是喜歡抄捷徑。
十九歲美國西洋棋手漢斯．紐曼去年九月被懷疑用遙控震動性愛玩具作弊，在棋界掀起廣泛討論。紐曼在希克菲爾盃擊敗世界冠軍，卻很少人相信他是靠實力取勝，連特斯拉老闆馬斯克都當鍵盤柯南參與調查。雖然紐曼堅稱自己清白，甚至提出天價訴訟求償，可是他本來就是有黑歷史的棋手，至少在十二歲跟十六歲皆有作弊紀錄。那些比賽沒有獎金，作弊只是為了排名與虛榮心而已。根據西洋棋網站分析，近年來紐曼作弊紀錄可能超過百次。
不管是馬拉松抄捷徑、登山紀錄聲稱與實際情況兜不上，甚或是籃球鬥牛總是有人把分數加三減四，作弊不但一直存在，對誠實比賽的人來說，情況更可能正在變得更糟。主要原因之一是這樣的：這個世界正被電玩世代快速接手，在電玩遊戲裡，廠商設計各式關卡想讓用戶花更多時間與金錢，可是如果玩家能夠找出設計漏洞快速升級，就能擺脫冗長過程。
除此之外，像是用外掛程式，在二手市場買賣虛擬寶物，甚至直接找別人當槍手代玩，這些行為在傳統競技會被視為作弊，可是對一些電玩玩家來說，那才是遊戲本質。此類玩家想擊敗的不是把關魔王，而是遊戲廠商；作弊不僅是比賽一部分，而是玩家追求的刺激。
漢斯．紐曼宣稱自己全靠實力取勝，美國西洋棋協會迄今選擇相信，並且將他放進去年底在以色列的世界大賽陣容裡，結果紐曼戰績是兩敗三和，原本世界排名首位的美國隊在第一輪預賽就慘敗回家。雖然如此，代表隊隊長在賽後記者會仍然力挺紐曼，認為他是優秀選手。究竟紐曼是天才，作弊高手，還是兩者兼具呢？可能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了。
唯一確定的是，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早就開始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