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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筆記／山、林、水、土
2018-08-28 23:58 聯合報 鄭朝陽
嘉義縣東石鄉掌潭村掌潭部落，已淹水六天。 圖／嘉義縣政府提供
一場熱帶低壓導致的短時強降雨，帶給南部鄉親措手不及的淹水噩夢，許多學校的開學日恐要因此延後。政治人物未亟思救災、轉緊行政部門的螺絲，還用一堆X話惹得社會大眾無比厭煩，是這次水災最爛的戲碼。
暴雨開啟社會討論治水的成效與方法，滯洪池、海綿城市能否一體適用還是因地制宜？雨水下水道要建十年還是百年的防洪頻率？都是政府與工程界該深思的課題。另有輿論懷疑，政府十幾年來豪擲三、四千億巨資治水卻治成淹大水，必有貪汙等人謀不臧，應該傾國家之力調查、杜絕，嚴訂工程驗收標準，才能避免不肖之徒做治水的爛工程、發國難財。這些討論都具建設性，直指長年治水的病灶，也需要政府付諸行動。
其實，治水的道理並不難，不外乎山、林、水、土四大面向，只要每一項都踏踏實實順應自然的節奏，做出正確的決策、選擇合宜的工法，洪流是不太為難人們的；偏偏我們的所作所為經常逆天、逆自然，才要如此費力、花大錢治水，成效還不如預期。
好比涵養水源、滯留洪峰的山林被我們「整」成什麼樣貌？非法露營場、民宿、道場、薑田……，哪一項用途能讓青山常綠？政府連年花大錢整治河溪，試圖把蜿蜒、野性的溪流馴服成筆直、水泥為基底的排水溝，造成枯水期河溪生態一片死寂，雨季的洪水加速往平原奔流，是治水、還是為工程而工程？
再看政府好不容易立了「濕地法」，但面對民眾抗爭，一一放手解編，尤其如具蓄水及調節洪峰的埤塘等內陸濕地，也坐視逐年消失，更不必談各縣市大片農地被占用作為違章工廠，這些農地上的「產業聚落」固然對經濟有貢獻，也是減少土地對降雨涵容能力的元凶之一。
其他諸如縣市首長透過重畫，把農地變成工商住宅用地，美其名是繁榮地方、促進產業發展，卻少有環境變遷衝擊區域排水的防洪配套思考。水利署因此開始推動開發基地的「逕流分擔與出流管制」政策倡議，殊不知這早已是廿年來日本鶴見川流域一直在做的事。
治水的概念簡單，做起來千頭萬緒、困難重重，絕不是再砸更大筆的錢就做得好，關鍵是政府與人民對待山林水土的態度是否徹底覺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