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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壯／蘇貞昌要走的是豹變之路
2019-11-02 23:53 聯合報 王健壯（世新大學客座教授）
行政院長蘇貞昌日前批評馬英九與「馬友友」過去都為威權服務，「今天還有那個臉來講人權？」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去年底九合一選舉大敗後，民進黨的驕狂之氣曾一度收斂，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今年一月習近平的元旦講話，三月香港爆發反送中事件，六月蔡英文在黨內總統初選逆轉勝後，這個黨與這個政府又故態復萌，而且驕狂之氣猶勝以往。
隨便舉幾個場景：法務部次長蔡碧仲把議場當成法庭，為陳明文三百萬案跟立委唇槍舌劍爭得面紅耳赤，卻自以為正氣凜然；內政部長徐國勇伸食指指著記者並怒斥「問部長問題，講話要客氣一點」；行政院長蘇貞昌罵香港牧師是牽猴仔，罵馬英九與他的密友律師是魔鬼與魔鬼中的魔鬼。類似這樣的場景，顯現的都是官威，都是言行的肆無忌憚，都是權力的傲慢，唯驕狂二字才能形容。
閣員驕狂已屬不當，蘇貞昌也變得如此驕狂，卻讓很多人感到意外。不久前，他從大學時代就認識的一位老朋友，在臉書上以「酸語與醜態」為題，寫了這樣一段話形容他的轉變：「原來好端端充滿正氣的面龐流露奸邪之色，漸漸靠近他曾批評奸巧的那副尊容了，而且與之不相上下。建議多看幾下自己，再自問喜歡不喜歡？」
這段話也許說得太重，重到讓蘇貞昌不可也不願承受。但從他新北市長選舉敗選，旋即接任行政院長後，他的言行就出現驚人的劇變，變到讓他許多老朋友既不解他何所故，也不知他何所為，卻是事實。
例如，他當行政院長後必須與蔡英文盡棄前嫌，乃是必然；蔡英文的作為，即使他不盡同意，卻不宜公開表態，也是必然。但這兩個必然，卻不必然讓他非扮演御前首席大護法的角色不可。
例如，政府介入金融機構人事，在所難免，但行政院長凌駕財政部長與金管會主委權責，直接過問人事與交付任務，卻顯然逾越了權責分際，也牴觸了公司治理原則，更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例如，選舉期間，政府扮演財神，各國皆然。但救急不救窮的大撒鈔票，以及明知效益不彰或有嚴重後遺症的亂開支票，卻是最惡質的一種豬肉桶政治。而且，明明是政策買票，卻偏要美其名為照顧民瘼，這是不折不扣的自欺欺人。
例如，行政院長不應對司法個案表態，不應對司法直接或間接下指導棋，這是憲政民主不可逾越的權力分立原則；而且，律師即使替魔鬼辯護，也不代表他就是魔鬼中的魔鬼，這也是法學初階常識，曾經當過人權律師的蘇貞昌，按理說絕不應該犯下這兩種常識性的錯誤才對，但事實卻正好相反。
例如，馬英九確曾替威權服務，蘇貞昌也確曾於此同時在為人權奔走，但這兩項歷史事實如果導出「（馬英九那些人）今天還有臉來講人權」這樣的結論，卻證明蘇貞昌顯然不知人權為何物，難道講人權是他或民進黨的專利？講人權的資格也有等級之分？
當然，蘇貞昌會變成全台「酸韓第一人」，無事無時不酸韓損韓，更屬不可思議。韓國瑜即使再爛，也是八十九萬人民選出來的市長，蘇貞昌這個非民選的閣揆，三不五時就擺出長官姿態對韓國瑜說三道四，或者把他當成豎仔來消遣，難道不嫌過分？
「君子豹變」，但蘇貞昌的變卻正好相反，這也是他那位老友困惑與憂慮之所在。但如果他「多看幾下自己」，就該知道在他人生最後一個公職的有限任期內，不應再犯下前述那些錯誤，「豹變」才能讓他歷史留名，「革面」卻會誤他終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