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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祖涵／火烤四分衛
2024-05-29 05:01 聯合報／ 方祖涵（作者為運動文學作家）
「讓我們歡迎美式足球史上最偉大的四分衛！等下…喬．蒙塔納沒來嗎？既然是現場直播也沒辦法了，讓我們歡迎許多偉大球星之一，湯姆．布雷迪吧。」
這天在洛杉磯論壇球場，串流影音平台網飛（Netflix）舉辦一場巨型現場喜劇表演，主持人凱文．哈特用上述那段話介紹布雷迪出場。然而至少對新一代足球迷來說，布雷迪無疑是美式足球史上第一人，不管是在愛國者隊奪得六次超級盃冠軍，甚或是四十三歲還率領球隊拿下一枚冠軍戒指，都是前所未見的成績。
不過，在喜劇現場，他是眾人嘲笑的對象，因為那是場「火烤大會」。
「為什麼活動要在論壇球場，而不是城裡新的加密貨幣體育館呢？因為，那會讓球迷想起被布雷迪騙走多少錢」、「吉賽兒一天上八次跆拳道課，笨蛋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過兩小時才讓布雷迪登台，上一次要他等這麼久是選秀會」，這些笑話分別來自布雷迪代言加密貨幣交易所 FTX 並在公司倒閉後挨告、與名模前妻吉賽兒離婚，以及選秀會直到一百九十九順位才入選，每個笑話都是人生痛處，卻讓全場萬名觀眾開心狂笑，火烤大會就是有如此魅力。
在喜劇諸多形式裡，火烤算是歷史悠久，早在上世紀二戰剛結束就開始。近年來因為喜劇頻道推廣，加上串流服務愈來愈多分眾化內容，火烤大會逐漸受到關注，進而成為主流之一，像台灣甚至有像去年「炎上王世堅」之類大型活動。而甫結束的布雷迪火烤，更是將這個喜劇形式推向新高峰，不只當天現場座位一票難求，節目上線以來，北美地區每天觀看人數都高居首位。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火烤文化，除了笑話都朝著痛處猛打以外，內容通常葷羶不忌，充滿禁忌話題，從身材外表到家庭背景都可以拿來開玩笑。布雷迪火烤主持人凱文．哈特不斷爆出粗口，有些人或許會覺得聽來刺耳，然而他正是今年美國喜劇界最崇高獎項，華府甘迺迪中心頒發的馬克．吐溫獎得主。
說到馬克．吐溫獎，就跟每年白宮舉辦的記協晚宴一樣，都可以算是普級版火烤，換句話說，連總統（除了川普以外）也可以一年一度被當成玩笑。通常在活動前，各方會溝通建立共識，像未成年子女不能當作題目是基本條件，而在布雷迪火烤裡，沒有人提到愛國者隊老闆召妓醜聞，也是事先講好禁忌。
就跟任何表演形式一般，觀眾青菜鹹魚各有所好，可是由於火烤充滿激烈言詞，經常被異見者批評，跟普遍含蓄的亞洲文化隔閡尤其明顯。話說回來，純就喜劇角度而言，布雷迪火烤大會幾乎是場完美活動，不但笑話精彩，神祕來賓更是一個接一個，而且雖然許多到場者非喜劇出身，仍然對笑點有精準掌握，如果是運動迷應該會充滿驚喜與感動。說真的，人生苦短，倘若有空閒時間，不妨也試試觀賞火烤喜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