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觀點／周小川四要 點破人民幣大局
2018-08-20 01:34 經濟日報 李春 (聯合報系的香港特派員)
北京金融界的大事，要算本星期四在金融街威斯汀的2018中國銀行業發展論壇了，因為銀監會和各大行的頭頭都要到會。但金融界中人說，別指望聽到什麼驚天動地的金改革言論，相信談防範金融風險的會多點。要想摸出點中國金融的門道特別是人民幣的去勢，不如去找伊春講話實錄版來看看。
伊春是中國最北省份黑龍江的林業城，年平氣溫只有1℃，最熱的這個8月，平均氣溫是14℃~25℃，再加上有世界上最大的原始紅松林，號稱天然氧吧，所以吸引很多單位到那邊去開會，包括中國金融四十人論壇(CF40)上周也在那邊舉辦伊春論壇，退休的人民幣先生周小川，避暑避到了伊春，還講了有金融界人士認為是其最精彩的一個講話。
其實看周小川的講話，是否最精彩要見仁見智，但絕對是這位長期說話彎彎繞的前人行行長，講得最直率的一番話。
今次伊春論壇，主題定的是「金融開放與人民幣國際化」，周小川的主題演講，當然圍著這兩件事。而這兩件事有兩個相當敏感的背景，一個是中國的央行最近正艱苦地展開人民幣保7之戰，即設法不讓人民幣兌美元匯率跌破7。
另一個就是中美貿易戰愈打愈複雜，很多人擔心如果雙方都玩真的，中國金融會不會出事不好說，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斷是可以預見的。
所以大家想聽周小川怎麼講，之所以大家認為周小川講得好，就是他來得直接了當，講了四點，一是要保持低調，二是要有所取捨，三是要持之以恆，四是要防制度安排搖擺。他還用大段話來講國際規則，說現在國際上就是這樣定的，中國的銀行在國際上有這麽多的活動，就需要遵守。想要參加比賽就要遵守規則，但改變規則你可以慢慢提，大家都可以討論。
周小川提出這四點忠告，是因為在人民幣國際化上，不同流派不同部門還有不同主張，所以他說人民幣國際化不管金融界人士怎麽看，學界怎麽看，最終起決定作用的是領導人怎麽看，會讓這件事推動、發展。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周小川的忠告是講給能做決策的領導人聽的。
正因為此，由周小川的伊春講話，大致可以悟出三個門道，一是在人民幣國際化如何作出新推動的問題上，政商學各界爭持還比較激烈，中共決策層還有些舉棋難定，這個時候要把利和弊攤開來看。
其二，中國正在謀劃進一步的對外開放，包括向外國人開放中國的股市。但人民幣匯率不能自由浮動，人民幣不能自由兌換外幣，甚至不能自由存取，攜帶出境還有很多的規定，外國人帶錢來中國股市玩，輸了沒事，一旦賺錢沒法自由兌換，會不影響開放的實效，不好說。
其三，在中國經濟和金融風險高張之際，對人民幣匯率的調控，現在各方極表關注，周小川不願直接去談，但說把一些制度性的安排當成調控性工具不太行。他還特別舉泰國為例，亞洲金融風暴的時候，泰國固定匯率，缺少調控機制，結果貨幣貶得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