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凱／對抗新疫應如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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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凱／對抗新疫應如世界大戰！
2020-04-08 00:10 聯合報 / 馬凱（作者為經濟評論者）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外國人不得入境，旅行社也暫停出團到四月底，航空公司出現退票潮。 記者林俊良／攝影
從三月開始肆虐中國大陸的新冠肺炎，正快速向全球擴散。當中國大陸的疫情受到控制，美國的疫情反而一發不可收拾，如今正以每日新增二、三萬確診病例的速度直線上升。一貫譏嘲大陸、輕蔑新冠病毒的川普總統，也不得不收起笑臉，嚴肅以對。
然而當疫情走向失控局面之際，除了緊急加工生產口罩、呼吸器，勢將受到嚴重衝擊的美國乃至全球經濟當如何搶救，卻未見安全之策。目前所採取的，就是沿襲對民國97年(二○○八年)金融海嘯的那一套非典型政策；只不過隨著疫情急遽升高，不斷放大規模而已。
有云，「七年之病，不可求三年之艾。」一碼歸一碼，除非新冠疫情與金融海嘯出自相同原因，或出現相同病症，金融海嘯的藥斷不可隨意取來治今日之禍；何況金融海嘯的非典藥方本身就大有問題，貽禍深遠。
金融海嘯乃是金融市場突然受驚，瞬間令流動性急速收縮停滯，慌亂之際，牽動實體市場驟然失血、缺血而動彈不得。急救手段即是立刻輸血及安定人心，稍假時日，經濟即自動回歸正常。就此而言，如從直升機上撒錢的QE政策緊急市場輸血，一段時日之內稱得上是對症下藥。一旦恐慌心理稍歇，流通速度逐漸回復，緊急輸血反會為禍，有見識的良醫會盡早收回。惜乎世上庸醫遠多，而且QE有如飲鴆解渴，令全球經濟騎虎難下。如今新冠衝擊美國經濟，美政府不但重施故技，且變本加厲，大降利率之餘，還實施無限制的QE，不僅重蹈覆轍，且文不對題。
新疫爆發，其病因絕非金融市場一時受驚，導致實體經濟猛然失血；而是隨疫情擴大，愈來愈多企業關門停工，人員、貨物運送受阻甚至完全停止，因而導致大量供應鏈破裂、生產無法進行。在防疫的要求下，許多消費旅遊活動減緩或停止，需求大流失。在供求兩面的夾擊之下，許多工作消失、工作時間縮減、薪資大降乃至止付，又進一步壓縮市場需求。至於流動性的萎縮，相對而言，只是次要問題。
從其破壞力及波及範圍的速度而言，新冠疫情更像一場世界大戰。對抗新疫也要有完全不同的應對。
首先，在供應鏈破裂這一方面，消極地要嚴防疫情擴散，保證最大數量企業不停工；積極地則要以最快速有效的手段修復供應鏈。大陸正積極復工，南韓疫情也明顯減緩，即應與彼緊急合作，互補有無，盡可能在三者之間竭力將缺口補起來。
在需求萎縮這一方面，需分兩個層次：在個別產業的層次，凡是不與防疫有衝突者，盡可以補貼、降租、減稅等方式，激勵其需求，即使將未來的消費提前至今日亦在所不惜。若有防疫顧慮但可加強防疫或轉變其用途者，亦應不遺餘力以促其成。至於營業調整影響員工生計或停薪者，則針對受雇者或企業直接補貼以維護其基本生計，亦有助於維繫整體的有效需求。
但整體而言，經濟運轉最有賴於有效需求的不墜。在上述零星補貼之外，需在能動員最多既有人力、設備，對國家未來整體發展裨益最大，且其擴散效果最強等考慮之下，精密計算為維繫經濟動能所需的有效需求增量，動用一切可能的資源力求其成。
如此多管齊下，個體、總體、供給、需求全面照顧，才是應戰的萬全之策。六百億還是一兆五百億，豈足論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