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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之眼】光明對決黑暗：馬斯克收購得了推特嗎？

2022-04-21 08:15 　聯合報 / 　　劉明德／四川大學前副研究員

地表首富、特斯拉執行長馬斯克喊出以430億美元收購社群媒體推特並將其私有化。美聯社

電影《楚門的世界》難道不是隱喻嗎？我們真的不是活在無形的牢籠當中嗎？這個牢籠由虛假信息所構成，既得利益者製造虛假訊息，並動用媒體、學術單位、司法檢警以國家安全、社會秩序之名加以維護。民國 110 年(2021年)1月9日，社群媒體推特（Twitter）以美國總統川普有煽動暴力之虞為由，永久停用川普的推特帳號。推特有權利（Right）這麼做嗎？

民國 111 年(2022年)4月14日，全球首富特斯拉 CEO 馬斯克（Elon Musk）向推特董事會發起要約，欲以430億美元收購推特，但被推特董事會視為敵意收購而回敬以「毒丸計畫」。馬斯克說，目前的推特並沒有尊重言論自由，反而是限制了言論自由。他想藉由收購推特，把公司帶往另一個方向，那就是不再過濾掉不利於廣告客戶和股東的言論，以實現真正的言論自由和真正的民主。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有根據的。今年3月25日，馬斯克在推特上進行了一項民調，題目是：「言論自由對於民主運作至關重要，你認為推特嚴格遵守這一原則嗎？」結果在200多萬參與者中約有七成的投票人認為推特並沒有做到。這個比例當然是很高的，同時也意謂著，我們從推特等社交媒體上面所獲得的消息其實都被他們審查過的。當然，審查的標準不在於真或假，而在於該條信息是否對廣告客戶或是股東有害。如果有害，儘管該條信息為真，也將被封鎖。

無獨有偶，在有做這方面民調的民主國家中，他們的很多公民不再信任他們的國家是真的民主國家，而認為是虛偽的民主國家。根據今年1月的民調，高達百分之五十七的法國人認為法國的民主制度沒有正常運作，而高達百分之三十四的英國人認為他們對政治事務「完全沒有發言權」。

在德國，根據阿連絲巴赫民調公司（Allensbach Institute）最近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高達百分之三十一的德國民眾懷疑當前德國所運行的民主制度是「虛假（Scheindemokratie）」的，尤其因為疫情的關係，政府假公衛之名加大了對人民的不當限制。

在美國，根據「公共宗教研究所」（PRRI）及 NGO「跨信仰青年核心（Interfaith Youth Core）」在民國 110 年(2021年)5月28日發布的民調顯示，百分之十五的美國人認為政府、媒體和金融機構被撒旦崇拜的戀童癖者給掌管。此外，近四分之三的共和黨支持者認為拜登的總統職位不具有正當性。

那麼，為什麼在英國、美國、法國、德國這些民主國家中，他們的人民有這麼高的比例不再相信他們的政府呢？美國政治學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在他的著作《身份政治（Identity）》中做出解釋，是因為「人民失去經濟參與機會而產生怨憤情緒，進而拒絕民主」。

福山的解釋具有說服力嗎？人民拒絕民主嗎？不是，人民拒絕的是假民主，而非真民主。而且，在對政府失望的人群中，鐵定不是所有人都是「失去經濟參與機會」，甚至很多人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只因為他們看到了真相，不願意同流合污，就像馬斯克。

當馬斯克被問到為什麼要收購推特？他說：「我認為推特是一個包容性的舞臺，像一個城鎮廣場，每個人都可以公平地表達意見，但是現在的狀態是，Twitter 的『黑盒演算法』會刻意推薦或者隱藏某些推文，這背離了原本正確的道路。」

目前的社群媒體有各自的演算法，有各自的敏感詞，都擁有言論審查權，更能夠透過大數據進而掌握我們的很多隱私，然而，它們並不是經由人民選出的政府，實質上也不受政府的監管，而是以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的私有企業，無怪乎，馬斯克會以「文明」遭受威脅為由發出收購要約；無怪乎，民主國家的人民有相當高的比例不再相信民主制度，因為民主制度已經被「跋歹筊」-動手腳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