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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之眼】俄烏開打：不從他人經驗獲取教訓是蠢蛋
2022-02-24 21:09 聯合報 / 張競／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蔡總統及行政院長蘇貞昌今早聽取國安會「烏克蘭情勢因應小組」及相關部會簡報後，針對烏克蘭最新情勢發展，蔡總統提出四項指示。圖／總統府提供
世局動盪人心不安，蔡英文總統在23日針對烏克蘭最新情勢發展，聽取國安會「烏克蘭情勢因應小組」及相關部會簡報後，下達四項指示。但是由與會人員名單觀察，其中計有行政院長蘇貞昌、總統府秘書長李大維、國家安全會議秘書長顧立雄、外交部長吳釗燮、國防部長邱國正、陸委會主委邱太三、行政院政務委員鄧振中、國家安全局局長陳明通、國家安全會議諮詢委員傅棟成、陳俊麟等政府首長出席；由此名單就可理解推敲掌握會議議程與議事內容。
假若再對照前述四項指示內容分析，第一項譴責俄羅斯對烏克蘭主權的侵害，呼籲各方和平理性解決爭端，顯然由外交部長吳釗燮所負責業管，看來並無問題。第二項持續強化對台海軍事動態因應整備，確保國家安全，亦是可應對國防部長邱國正，由於參謀總長並未參照國家安全會議組織法第4條第1款第二項現身，因此該會議就法條規範來說，並不符合總統召開國家安全會議之法定規格，確實可以依據出席人員名單加以認定。
在分析第三項指示前，先看第四項指示提及持續因應各項經濟變數，維持物資、物價及股匯市穩定，由於政府財經部會首長都未出席，因此僅能推估是責成在蘇貞昌內閣成員中，負責經貿政務協調之行政院政務委員鄧振中負責統合應對處置。但整體說來，實際負責維持物資、物價及股匯市穩定之部會與央行首長未曾獲邀親自出席，是否算是隔靴搔癢，確實值得思考評議。
至於第三項指示所述全面提升應對認知作戰，穩定社會民心士氣，確實是難以從出席名單看出是由哪位政府首長主管應對策略。但是既然蔡英文總統在該項指示內容中，認定「台灣與烏克蘭局勢在地緣戰略、地理環境及國際供應鏈重要性有本質上不同，但面對境外勢力意圖操作烏克蘭情勢，影響台灣社會民心士氣，政府各單位務必加強防範境外勢力及在地協力者所發動之認知作戰，並強化錯假訊息之澄清，以穩定台灣社會內部情勢。」顯然是依據國家安全局所掌握情報研判結果。
但在此指示中既然提到「加強防範境外勢力及在地協力者所發動之認知作戰，並強化錯假訊息之澄清」，在此就實在是忍不住要指出綠營執政團隊國家安全幕僚在為總統擬稿撰寫指示時，確實是太不用心。
依據《反滲透法》法條文字是明確規範「境外敵對勢力」而不是「境外勢力」，假若這樣胡亂選用詞彙，請問天主教廷與台灣本地教會人士共同合作傳教活動，天主教廷是否為境外勢力，而本地教會人士不就成為在地協力者，宣揚教義可不就成為發動認知作戰了嗎？
國家元首動見觀瞻，而「境外敵對勢力」與「境外勢力」實在是語意相差到十萬八千里，更何況「境外敵對勢力」是由《反滲透法》明確地定義為：「指與我國交戰或武力對峙之國家、政治實體或團體。主張採取非和平手段危害我國主權之國家、政治實體或團體，亦同。」
而境外勢力卻是具有完全不同意義，難道這份文稿在審閱過程中，沒有任何官員或首長去對照法條梳理文字嗎？綠營執政團隊到處都是法政菁英，怎麼會搞出此種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疏失呢？
台灣社會民主發展已經到達相當地步，對於烏克蘭情勢能否類比台灣？誠如蔡英文總統本身在指示所說：「台灣與烏克蘭局勢在地緣戰略、地理環境及國際供應鏈重要性有本質上不同」，但是在1月28日亦是蔡英文總統表示「對於烏克蘭的處境感同身受」，兩相對照究竟台灣與烏克蘭兩者能否類比或是獲得啟示，其實見仁見智，就連蔡總統本人面對此事都讓人看起來拿不定主意啊！
假若能夠容許聲稱「今日香港、明日台灣」，其實就沒有理由對提出「今日阿富汗、明日台灣」者口誅筆伐，更沒有立場去譴責任何人認為「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假若內心不是認為確實有可能「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那有可能會產生「感同身受」之情感投射呢？
綠營執政千萬不要打算壟斷整個社會政治意識之詮釋權，所有可受公評之事，只要是立論有據，政府沒有打壓言論表述與思想自由之特權。同樣對於建築在謊言與不符客觀事實之謬論，自然就無法在民主自由社會輿論環境下愚弄任何人，所有西洋鏡都會被拆穿，各項謊言都會被戳破，只要是假機密名義玩弄法條所遮掩之醜聞，終究必須面對陽光而曝露真相。
不從他人經驗獲取教訓是蠢蛋；涉及國家安全之戰略算計過程，必須保持理性避免政治偏見。但若是對於任何不利於本身政治喜好之研析判斷，都將其斥為認知作戰，其實都是在阻斷誠懇諫言之路，當國家無人建言時，國祚命脈將會如何？實在是難以想像。
假若台灣社會淪落到比擬烏克蘭都會被視為思想不正確，必須面對政治指控風險與法條加諸於身威脅時，這種民主品質、自由程度與法治水準，就會難以讓人接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