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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之眼】菲律賓選戰 強權選邊站

2022-05-07 09:18 　聯合報 / 　　張競／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2022年菲律賓總統大選即將在5月9日投票，出身政治世家，前菲律賓總統馬可仕之子，小費迪南德·馬可仕態勢領先。法新社

民國 111 年(2022年)菲律賓總統大選即將在5月9日投票，而今日將是各個候選人舉辦選舉投票前夕最後衝刺造勢大會（miting de avance）時機，有些選情不利民調落後候選人還會拚命趕場，在菲國不同重要選區現身，希望在最後關頭，提出能夠打動人心影響游離選民政見或是口號，希望能夠最後一搏翻轉戰局。

但是對於聲勢超前勝券在握者來說，選戰最後衝刺集會就是重申最吸引選民支持政見重點，透過激情口號來強化投票意念，為優勢選情固守基本盤，避免對手臨時祭出下賤招式惡意胡搞，產生意外翻盤情況。

儘管西方媒體對於菲律賓總統大選報導基調仍然存有成見，多半著眼於候選人對於相關強權之基本立場；但對於菲國選民來說，在理性上還是會聚焦在國內民生議題，特別是受到新冠疫情衝擊之經濟與就業問題，社會精英則是會關注政府債務管控以及受到疫情影響所惡化之社會貧富差距現象，當然人權議題更是經常被作為選戰攻防理由，但從未變成影響最後選舉結果核心要素。

不過菲國選民經常面對選舉是依據感性主導其投票意向，因此社會與地緣關係以及競選者個人形象，往往才是決定選戰勝敗重要因素。所以光是依據外電報導來觀察菲國選戰情勢，往往就會被誤導其真正發展軌跡；甚至會高估個別候選人針對特定強權所抱持基本立場，甚或是與該國往來政商關係，對於選戰最後結果所能產生之影響力。

就目前選戰發展態勢觀察，出身政治世家，前菲律賓總統馬可仕之子，小費迪南德·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r. / 暱稱為Bongbong）以及現任副總統萊妮·羅布雷多（Leni Robredo）態勢領先。至於其他候選人民調差距都相差甚遠，應當不會有可能在最後階段異軍突起，最後意外勝出，讓選戰觀察家跌破眼鏡。

儘管各方在論及小馬可仕時，都不忘提到其父親統治期間所留下政治遺緒，但相對上萊妮·羅布雷多在政治上亦有其親族背景，身為菲國地方法官長女，亦為菲律賓前內政部長傑西·羅布雷多（Jesse Robredo）其本身為華裔，（中文姓名為林炳智）遺孀，在丈夫空難去世後進入政壇，以人權律師形象獲得菲國年輕群眾普遍支持，成為其競選最大政治資本。

由於菲律賓對於總統大選具有特殊政治體制安排，因此透過分別投票選出正副總統，所以兩者經常分屬不同政黨，在政治立場上亦會經常意見相左，因此萊妮·羅布雷多在擔任副總統期間內，確實是與現任總統杜特蒂在多項議題上意見分歧，並且從不諱言地公開大唱反調。不過畢竟副手所能發揮空間有限，政治舞臺上亦非燈光聚焦所在，因此其雖位居副總統，但因政治音量過低並未形成氣候。

雖然西方媒體報導不斷強調菲國選戰結果可能讓北京得利，但中國大陸駐菲律賓大使黃溪連多次重申，必然秉持外交絕不干預他國內政基本政策，並且高調表示不論何方勝出，中國大陸都希望能與下任總統真誠合作，共同增進雙方關係鞏固情誼。但美國政府深感情勢發展不利，透過媒體放話時，已經開始認定未來菲國總統必然會對中國大陸俯首聽命，菲國政局態勢轉變顯然難讓華盛頓接受。

其實菲國政治情勢未來走向還是受到總統當選者個人政治理念所左右，儘管中國大陸整體國力增強，但北京對於馬尼拉政治情勢掌控程度，其實還沒有到達不論是誰選上，都會選擇與北京合作地步。只要菲國總統當選者願意轉向與美國合作，針對北京採取對抗政策時，中國大陸還是要面對政治態勢變化之頭痛問題。

只是美國因國家實力相對消長，對於菲律賓所能夠投注資源亦須精打細算，無法像以往般慷慨解囊，所以自然亦是無法做到讓菲律賓總統完全配合華盛頓地步。杜特蒂總統主政時期，光是利用「菲美軍隊互訪協定」（Visiting Forces Agreement，VFA）作為談判籌碼，數次威脅將予以凍結，就能使美國必須低頭讓步，其實就可以看出整個政治盤勢變化走向。

總而言之，菲律賓選戰強權未見得會選邊站，華盛頓從能夠全盤掌控馬尼拉政局，轉變到如今必須與北京分庭抗禮，這是整體態勢變化所致。但強權對於菲律賓確實還是必須順勢而為，絕對無法予取予求，更沒有達到可以讓菲律賓唯命是從程度。菲律賓遊走在強權之間維持平衡，國力雖然不算強，但靠著自信與自尊，還是能夠妥善維護本身利益，確實是值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