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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斌／顛覆傳統的美國大選
2016-10-10 00:03聯合報 林中斌
「不少共和黨員將投票給希拉蕊．柯林頓；不少民主黨員將投票給川普。」一位美國退休副部長前天私下告訴我的朋友。前者正是將投票給川普的民主黨員。
這次美國大選不是右對左—共和黨對民主黨，而是下對上—社會裡吃虧低層對成功的高層。讓我們回顧背景。
美國共和黨政府在二○○一年和○三年出兵阿富汗及伊拉克後，花費數兆美元死亡數千青年，成果不明。當時，參議員柯林頓還投票支持攻伊。而紐約時報頭版頭條說明進軍伊拉克目的是找大量毀滅武器，但後來連影子都沒有。戰爭拖累美國財政，間接引發○八年和○九年金融危機，大量人民破產，中產階級流失，貧富差距拉大，而民主黨政府卻讓華爾街的金融危機禍首逍遙法外。
中下階層的美國人民至今身陷窮困，滿腔憤怒，無處申訴。他們不再信任共和黨或民主黨，或華爾街，或像紐約時報的主流媒體，或富有的菁英。剛好川普大嘴巴道出他們心聲。而跟華爾街關係密切、又富有的政治巨星柯林頓正是他們不信任的典型。
所以民主黨初選時，稍微偏激的社會主義信徒桑德斯居然贏得廿二州，給柯林頓不小的壓力。而共和黨初選時，不屬共和黨主流的川普令人跌破眼鏡的打敗十六位競選人而勝出，令共和黨高層忐忑不安。
原來的情況對柯林頓不全然樂觀。根據RealClearPolitics民調，二○一五年七月一日，柯林頓大幅領先川普十九點六趴，但兩個多月後在九月十四日，她只領先○點八趴。之後，川普緊跟柯林頓。今年春天後，川普兩度些微領先：五月廿五日川普多○點二趴，七月廿八日川普多○點九趴。
柯林頓除了與社會低層隔閡以外，主要原因是她過度不信任別人和過度保護自己的隱私。她在國務卿任內用設立自己家中的電子郵箱服務器處理可能含機密的公務通訊，今年七月被聯邦調查局長公開譴責。她又數次在公眾場合顯露健康危機後，輕描淡寫帶過。給人隱瞞真相的印象。然而她的強項是補救弱點，用計陷敵。
為了沖淡她友商的形象，柯林頓去年十二月八日投書紐約時報「如何管住華爾街」，今年九月廿一日「我協助美國窮人的計劃」。她又設計讓川普汙衊為國捐軀的美國回教徒軍人，和批評發胖的世界小姐。
在九月廿六日雙方首輪辯論之後，柯林頓聲勢持續上升。根據十月八日的上述民調她已領先川普四趴六。在選舉人票數上，她也領先川普九十一：二五六對一六五。選舉人票總數為五三八，她還差十四票到達二七○的當選門檻。
七月廿一日預言川普將當選總統的美國製片家Michael Moore，在八月十七日說川普自我破壞當選總統的可能，因為他只想出名賺錢，不想為國辛勞。
柯林頓擁有豐富的內政外交經驗，和律師的辯論口才，在未來十月九日和十九日總統候選人辯論裡可能再度擊敗逃稅的川普，而在十一月八日大選中勝出。如果川普控制易怒的脾氣，避免汙衊女性少數族裔，反守為攻，或稍有可能，然而為時已晚。
（作者為前華府喬治大學外交學院講座教授，曾任國防部副部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