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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之眼】國安新布局 開得出蔡政府兩岸新路嗎？

2021-02-20 11:50 　聯合報 / 　　楊穎超／銘傳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國安會前諮委邱太三被任命為陸委會主委。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雖說政治是把不可能化為可能的藝術，但蔡總統想要在短時間內緩和兩岸關係，甚至逆轉兩岸的敵意螺旋，難度超高，若再加上明年底兩岸都有政治大戲要上，時機恐怕是非常緊繃了。

蔡要緩和兩岸關係，第一個跡象是立法院將啟動修憲工程，相對民進黨內派系統獨正名提案的躍躍欲試，立院民進黨團總召柯建銘卻先一步公開宣示，涉及變更領土、國號等敏感性議題，民進黨不會走極端。這表現與過去大不相同。

去年該黨立委蔡易餘提案修改《兩岸人民關係條例》和《憲法增修條文》前言，要刪除「國家統一前」字眼，改為「因應國家發展」，還在臉書強硬表示，「台灣的前途台灣決定，Taiwan can decide！」柯總召是等到一讀通過後，才說該案未與黨團討論，讓他自行撤案。這次趕在事前表態，是表給誰看呢？

第二個跡象是高人指路，說民進黨政府可以繞開「九二共識」，從事務性協商起步，再順勢建立起一個與時俱進的「2021共識」。這建議是從民共過往交手經驗而來。因為在陳前總統執政期間，時任陸委會主委的蔡英文就曾順利推動兩岸「小三通」，並於民國 92 年(2003年)1月26日，完成兩岸的「包機直航」。可見中共對如何運用「九二共識」也是有彈性的。

蔡總統想要兩岸和解的跡象之三，是總統府19日宣布的四項國安人事異動之一：國安會前諮委邱太三被任命為陸委會主委。府方表示，盼憑藉其法律與兩岸的熟稔專業，以及民代與行政歷練的溝通能力，在後疫情時代妥適穩定處理兩岸關係。現任主委陳明通一直全力執行蔡總統意志，到了兩岸政策需要改弦更張時刻，自然需要換張臉孔再出發。而府發言人張惇涵特別指出邱在「民國 93 年(2004年)擔任陸委會副主委時，促成首次春節包機直航」。比較府方說法與高人相互呼應又用詞歧異，也是有趣。但熟稔法律與具溝通能力，是為了兩岸事務性協商需要，殆無疑義。

至於說蔡必須要在短時間內緩和兩岸關係，是因為明年我們要舉行縣市長選舉，選舉時程一旦正式啟動，雖只是地方層級，但由於民進黨選情評估不妙，為了避免提前跛腳，蔡主席勢必要使出渾身解數，也必然身不由己。因此，唯有今年還有機會開啟兩岸和解之窗。

問題就在於她未來的身不由己，導致兩岸和解難度高。即便她現在相對自由的時候，對獨派的「重視」，外界還是很難想像。在柯總召宣示修憲民進黨不會走極端的退卻之後，隔日總統府突然針對海巡署說海巡艦艇塗裝新增 TAIWAN 字樣「並無國安高層指導」，打臉表示：不用懷疑、也不用猜測，正是總統蔡英文的指示。這個突兀舉動，恐怕就是安撫獨派的作為。

雖然台灣制憲基金會執行長說這是蔡總統在新年之初送給台灣人民「大禮」、是總統對於台灣邁向國家正常化的高度肯定與支持；但董事長辜寬敏說，蔡總統願意以自身政治高度帶領台灣邁向正常國家，相信是全體台灣人民所樂見。更期許蔡總統在憲政問題與國家正常化上做出更多積極行動，以回應廣大台灣人民的期待。他進一步具體表示，除了名稱的問題外，台灣國家定位不清最根本的問題還是「一中憲法」，倘若這部統一憲法不與時俱進做出改變，則台灣仍無法真正突破國際困境與一中框架，無益於台灣未來國家發展。

這種與獨派欲拒還迎的關係，中共會怎麼看呢？在川普下台後，蔡政府頓失抗中所依，只要拜登總統持續穩健路線，兩岸關係最差就只是這樣了，但如果中共決策者想繞開「九二共識」，重開兩岸事務性協商，在中共明年底將召開20大，力求穩定的時機，只要蔡政府遇選舉、修憲，一有出格動作，主張開放者豈不等於是把政治生命交在蔡的手中了嗎？

這恐怕也要看看拜習通話後的摸底交心工作做得如何，如果中共對拜登沒信心，蔡總統或許還有可能打開兩岸僵局，否則民共之間沒有互信，在兩岸民間敵意螺旋已然升高的情況下，希望不是走激進路線的「寧左勿右」成為兩岸執政者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