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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壯／這是一個沒有是非的政府
2021-10-17 00:44 聯合報 / 王健壯（作者為世新大學客座教授）
針對兩岸軍力失衡，政府如何保衛台灣等問題，立委鄭麗文（右）抨擊政府不積極爭取核子潛艦，遭行政院長反問妳要投降嗎？「不要臉」。讓鄭麗文氣得直衝蘇院長備詢台前，要求蘇貞昌（左二）「道歉」。本報資料照片，記者曾學仁／攝影
政治可以有恩怨，但不能沒是非，沒有是非的政治，或是因恩怨而混淆是非的政治，不僅是「後真相政治」，更是「無真相政治」。
以蘇貞昌罵鄭麗文袂見笑為例。依當天詢答先後順序，先是鄭麗文問蘇貞昌，「如果真的要玩軍備競賽，我們怎麼打得過？」「台灣要不要發展核子動力潛艦？」蘇貞昌在被連珠砲式質詢後，接著數次反問「妳是要投降是不是？」「投降最好對不對？」鄭麗文隨即反擊「我怕到時候第一個投降的是你，第二個是蔡英文」，最後逼得蘇貞昌講出袂見笑那三個字。
可見當天發言順序是：蘇譏諷鄭要投降在前，鄭才反擊蘇、蔡會投降在後。但隔天蘇貞昌卻把發言順序乾坤大挪移，竟然說「有人藉質詢無端說總統會第一個投降」，「我作為行政院長，當場一定要憤然抵抗叛徒，凜然糾正謊言，挺身撥亂反正」，好像鄭麗文罵人投降在前，他才不得不挺身捍衛回擊，活生生讓人見識到什麼叫「另類事實」；而且「憤然」、「凜然」、「叛徒」、「謊言」都敢鏗鏘出口，一副義正詞嚴狀，這樣的閣揆不去演莎士比亞戲劇真是可惜了。
行政院長顛倒是非已夠嚴重，更不可思議的是蔡英文竟然會出面聲援，未點名批評鄭麗文「情緒性發言」、「貼標籤扭曲」，以及「在自己人裡面找敵人」。閣揆混淆是非創造另類事實，總統再加碼「非其是，是其非」，眾目睽睽眼見的事實完全走樣，政治搞到這種地步，還有何真相可言？
「無真相政治」的另一例證是謝志偉的「國旗告白」。謝志偉與台灣獨立旗幟合照，已有逾越駐外使節分際之嫌，他在蔡英文才說完「國旗不見了，我們一起生氣」這句文青名言後，竟然敢直言「一邊舉國旗一邊吐血」，而且把供他俸給的台灣人民一分為二，一連串說出類似「還在幫你們撐旗子和面子」、「是我們於心不忍」、「你們離根的中華民國」、「我們扎根的台灣」、「你們都不演了」、「我們也就不瞞了」、「我們心裡頭想的還是台灣」、「不是那個連你們都拋棄的中華民國」，以及警告那些「你們」，「對你們於心不忍，你們多少要有點節制」這些話。蔡英文才在國慶日發表以「共識化分歧，團結守台灣」為題的演說，她的駐外使節卻公然以「我們」、「你們」在台灣內部劃分敵我，總統籲團結，使節搞分裂，這個政府難道得了精神分裂症？
但這麼是非分明的事實，落在總統府發言人口中，卻是「尊重謝志偉代表的發言」，而且還不忘捧他「有一顆熱愛國家、為國家打拚的心」；落在行政院發言人口中則是「沒有評論」；落在行政院長口中更是含混模糊「駐外人員與公務員都要依據我們憲法工作」。人民羞辱國旗，可視為個人表意自由，代表國家的駐外使節羞辱象徵國家的國旗，卻是明顯逾越官守分際，當他長官的人，最起碼也應提醒他要慎言，哪有輕描淡寫以「尊重」、「沒有評論」、「依據憲法」就一語帶過的道理？
問題是：這麼是非不分的政府，會失去人民的信任嗎？保證不會，連一向頭腦清楚的羅文嘉，在蘇貞昌與鄭麗文對槓後的感想，都是「蘇貞昌說出大家多年的心聲」，「不要臉一詞，恰如其分」，置恩怨於是非之前，其他人可想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