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的「廢話」想抹紅反對者

◆ 　蔡總統 請堅持捍衛台積電

◆ 　百年前狼來了 沒人救台灣

◆ 　城中城 燒出老人社宅迫切性

◆ 　南蕃事件立碑 誰來負責？

◆ 　不該只考高中生／民主素養 民代死當請重修

◆ 　蔡英文總統論文讀後感 (上)／我兩度赴倫敦政經學院借閱　2019-09-18 18:22

◆ 　蔡英文總統論文讀後感 (中)／外殼燙金 內頁像傳真紙　2019-09-18 18:32

◆ 　蔡英文總統論文讀後感 (下)／兩種編排有異 畢業35年收到　2019-09-18 18:32

科技．人文聯合講座／水落土出─〈甘露水〉引發典藏倫理的反思

2021-10-23 00:34　 聯合報 / 　　潘襎（作者為亞洲大學現代美術館館長）

雕塑家黃土水大理石裸體雕像作品「甘露水」，被譽為「台灣的維納斯」。圖／黃邦銓、林君昵提供

文化協會百年是最近文化界的重要慶祝活動之一，其中一項重要訊息是黃土水（1895-1930）〈甘露水〉（民國 10 年(1921)）暌違數十年後，將在今年公開展覽。

黃土水是第一位求學於東京學習美術、首位入選帝展的台灣人。〈甘露水〉獲得第三屆帝展入選，當時由台灣教育會典藏，戰後因故失蹤。無數記者，如陳長華、趙慧琳、李玉玲、陳小凌、黃寶萍、劉庭詳等人努力拼圖、追蹤；藝術界人士包括謝里法、倪朝龍、陳輝東、李欽賢、林惺嶽、蕭瓊瑞等人撰文或呼籲；歷任政府文化官員持續接力，如黃才郎館長、倪再沁館長、林澄枝主委、黃光男館長、陳癸淼館長、林曼麗董事長，到了現任文化部李永得部長任內終於水到渠成。

陳毓卿民國 68 年(一九七九年)受訪指出民國 24 年(一九三五年)見過〈甘露水〉，呼籲追尋，隨後謝里法投書雄獅美術（六月一百期）指出：「看到〈甘露水〉藏在張家者，已知道有許慎恕、陳夏雨、藍運登，卻不知張家的人不知為何『秘而不宣』?」以後陳長華在民國 87 年(一九九八年)七月十八日聯合報指出，見過〈甘露水〉的藝術家有倪朝龍、謝峰生、張錫卿等人。民國 77 年(一九八八年)二月一日聯合報在文化藝術版，提到「該會（文建會）以政府地位向《甘露水》收藏人提出『借後一定歸還』，以及不追溯其收藏過程的保證，但仍未得首肯。」二月二日民生報記者劉庭詳報導明確收藏者，並指出「文建會曾多次派員蒐尋『甘露水』遺作，且強調不追溯其收藏過程的保證，但因這位參議員後代深恐喪失作品擁有權和不必要的紛擾，已將作品深藏在家族內的倉庫。」

民國 69 年(一九八○年)代台灣美術史研究萌芽，文建會已意識到這件作品的意義，多次努力交涉而未果。朱銘曾喊出高價購藏，幸而未果，否則日後恐將有「收藏」糾紛。民國 77 年(一九八八年)部分人士建議台北市立美術館編預算典藏，典藏議題浮出檯面。

民國 79 年(一九九○年)代台灣美術研究熱潮興起，政府、民間了解到〈甘露水〉面世與否核心問題在法律，尋求解套。畫家林惺嶽在民國 82 年(一九九三年)某次座談會上公開呼籲：「政府單位解決…〈甘露水〉重新出現的法律問題，以免…藝術作品不見天日。」民國 87 年(一九九八年)陳長華幾篇報導再掀尋寶熱，各大美術館、博物館各顯神通爭取典藏。民國 87 年(一九九八年)七月十八日蕭雄淋律師在聯合報上指出，作品所有權屬於國有財產局。

水落土出〈甘露水〉，是無數關心台灣美術發展的人一棒接一棒努力與耐心等待的辛勤果實，了結黃土水作品不見天日的悲劇，期待大家用溫暖心情來迎接「她」的重見天日。國內目前致力「轉型正義」與全球博物館皆重視典藏合法性、正當性之際，〈甘露水〉是要捐贈以後表揚家屬的「收藏」之功？還是歸還而後感謝「保護文物」之功呢？恐怕背後還涉及典藏倫理與文物所有權的普世價值與潮流。

不該只考高中生／民主素養 民代死當請重修

2021-10-23 00:43 　聯合報 / 　　何平東／大學教師（新北市）

108課綱首屆考生就要學測了，最受矚目的自然是「素養題」，要以模擬情境，評估考生對知識的整合運用力。本報資料照片

再三個月，「素養」大噴發的一○八課綱首屆考生就要學測了。最受矚目的自然是「素養題」，要以模擬情境，評估考生對知識的整合運用力。但因摸不著邊，頗讓考生焦慮老師頭大。不過如果來個考前預習，最近倒有不少練習素材，例如讓網紅接連受災的變臉謎片，議員暴吼市長要求複誦總統的話，大可用來分析人權素養，數位倫理素養，跟政客最愛說嘴的民主素養。

素養成為顯學有好有壞，好處是更多攸關知識學習的關鍵字開始受重視，像自主學習、參與協作、開放共創、解決問題、適應改變等等…當學生願意接受激勵，主動詰問反思，在生活實境中反覆印證，求知將成為一件比較快樂的事。

壞處自然是一個素養各自表述，到底怎麼寫才能得分？市場因此出現各種題庫和解題大法，註定讓素養成為題型。不過有起步總比沒有好，有朝一日，「吃素養長大」孩子可能有機會擺脫各種大「補」帖，在養出興趣後，讓喜歡的知識一步步走向心中，與其他領域整併串連，形成價值與生活態度。

「誠於中，形於外」，約莫就是這意思。這一切是如此令人期待，而眼前也正是推動的好時機，有太多負面案例可供集體反思，共同倡議。舉例，變臉謎片是法律沒跟上的數位科技暴力，亟待公民形成素養，以倫理約束；立委跳針要官員答詢時必說母語、議員狂逼市長照念總統名言，恍如回到說台語要罰站，偉人嘉言錄天天抄寫的極權時代…民主素養死當的民代，請率先重修。

可見素養導向的教與學，要普及成為終身學習才行。當小學、中學、大學生都學會了素養怎麼學，也才能寄望更多成人明白，素養是先進國家的實力指標與護國神山。

而教育部也相當有先知灼見，最近各大學都已收到申請經費豐厚的「素養導向高教學習創新計畫」，開宗明義就是為了要銜接一○八課綱，鼓勵大學重新探索創新學習路徑，培養學生核心素養。反覆推敲，隱約感覺這是另種評鑑或認證，希望大學快端出靠譜的「素養」菜單、創新轉型，成為對接產業的育才搖籃和體面的社會夥伴。

真心希望這龐大的經費花得值得，不流於堆砌辭藻裝模作樣的畫大餅。病毒還在突變，誠惶誠恐面對巨變已是未來常態，除了產業撐住，公民素質和社會力更要撐住，才有永續和願景可言。驚濤拍岸之下，教育百分百是要角，素養無法維生，但沒有素養衰弱更快，這場集訓實戰，要謙卑學習加強鍛鍊的當然不只學生，更是自詡為社會中流砥柱的所有人。

南蕃事件立碑 誰來負責？

2021-10-23 00:36 　聯合報 / 　　張期鈞／交大客家文化學院博士生（桃園市）

大龜文後裔組成的青年聯盟，不滿原住會出版的台灣原住民族10件重大歷史事件叢書，均未列入1875年曾發生抗清的「獅頭山戰役」和1914年抗日的「南蕃事件」兩大戰役，循古禮舉行慰靈紀念活動，將陳情書遞交原民立委伍麗華（右二）。記者潘欣中／攝影

「嘿，你還沒有分享吼！」部落朋友問我，怎麼還沒分享大夥討論的影片，廿日立法院最新質詢片段。

斯卡羅劇播出後，瑯嶠十八社再度成為耳熟能詳名詞。國慶連假期間，過去曾被劃為瑯嶠上十八社的大龜文酋邦後裔舉辦「南蕃事件慰靈紀念活動」，請靈媒為民國 3 年(一九一四年)抵抗日本而亡的祖靈祈福，並於現場向立委伍麗華提出連署訴求書，希望她能代呈相關單位，將此事件納入重要原住民歷史事件，並仿牡丹社、加禮宛、大豹社事件，建立紀念碑與紀念園區。

族人對於伍委員將此議題帶入立法院十分感動，也認為替族人爭取了尊嚴與公義。然而點入影片，細看委員提問與部長回應，卻讓人憂喜參半。兩人對話全程僅約四十秒。伍委員描述她接到陳情後，便問文化部是否能協助南蕃事件未來調查研究與立碑，並取得文資相關身分。部長回應要縣市政府提計畫，文化部會支持。

部長中規中矩的保守回應，委婉地將責任送回地方政府。縱使將其視作文化部支持信號，但下一步該如何繼續？是讓立委各憑本事滿足民眾訴求，一一向個別主管機關行文，還是我們可以有更明確的責任歸屬與主動推動與蒐集機制？讓未來希望重新詮釋歷史的族人申請，並順利依循。

這樣一個原住民歷史事件的重要性，該由誰調查？族人已蒐羅口述資料，事件也累積許多學術著作，包含排灣族人葉神保博士寫的論文，詳述南蕃事件經過。這些資料該送何方？

一個訴求歷史轉型正義與立定紀念碑案子，應由何處推動？地方政府、原住民委員會，還是文化部？

在文化部長觀點及現行體制下，地方政府確實是主導機構，因為未來土地使用與硬體建設得納入整體縣政規劃考量。然而，大龜文酋邦領域與南蕃事件發生範圍橫越屏東半島，台東與屏東均不可或缺，若要以整體事件設計，需要跨縣市政府一起推動。

原住民族歷史正義與轉型正義委員會歷史小組，條列任務含對原住民族重大歷史事件設置紀念碑、辦紀念活動等之建議。然提供民眾反映的線上意見列表，卻只有一條民國 106 年(二○一七年)留言，讓人不知是否適合發表。

近年來文化部接續推動「國家文化記憶庫」、「歷史文化再造現場」等保存常民記憶與歷史現場，是否能有進一步的主題規劃，串聯已然完成的地方建設與計畫提案，鼓勵尚未建置區域，形成更完整的論述空間？例如桃園的一八九五乙未保臺紀念公園、太魯閣戰役紀念碑、即將興建的大豹社紀念碑、期待中的南蕃事件紀念碑，其實是息息相關的事件延伸，許多也有著各族群第一次打破過往族群界線，在島嶼上合作抵抗殖民者的特殊意義。

這些由北至南前仆後繼的苦難事件，後續只會發掘出更多，希望能有一套更好的方法，使得族人期望不會被遺漏，每個事件都值得被好好認真看待與述說，每個族群的經歷都應被重視。

城中城 燒出老人社宅迫切性

2021-10-23 00:46 　聯合報 / 　　聞博／大學教師（高雄市）

高雄市鹽埕區城中城大樓火警，奪走46條人命，燒出老窮與複合式建築工安問題。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高雄城中城火警四十六位市民罹難昨日公祭。這四十六位罹難者多屬高齡長者，竟然在重陽敬老節離世，凸顯老人尤其是獨居老人居住安全問題。

城中城屋齡四十年房屋結構還談不上危樓，但居然居住如此多長者，不少評論認為要用都更解決，個人認為是抓錯藥用錯方，只要政府將目前只針對年輕人的社會住宅提撥一部分為老人社會住宅，就可讓生活能自理長者在社區安全生活，而不必在類似城中城無人管理的大樓蝸居。

台灣老人住宅僅有政府的少數仁愛之家或一些私人大型養生村有規畫與興建，生活能自理的長者要入住平價仁愛之家，因容量有限而無法如願，私人大型養生村的收費又往往非他們負擔得起，因此從高雄城中城事件可看到老人社會住宅的迫切性。

個人建議可將二十萬戶的社會住宅調整二萬戶來規畫興建老人住宅，這些老人住宅的興建與營運可運用公私合夥關係，而老人住宅的出租可要求長者將其原有房屋信託給出租機構，並以其房屋租金來支付老人住宅費用，如此老人住宅的資金回收就不會有問題，也保障老人有部分租金收入，同時會讓住屋需求者更有多元選擇，對未來房屋租金的抑制可能會產生一定作用。

老人住宅的規畫與目前一般住宅不同，換屋對目前房屋所有人絕對不是其最好選擇方式，但面對高齡化時代政府還是要負起照顧老人住宅需求，因此個人建議運用公私合夥關係、房屋信託兩種機制來解決老人住宅需求問題。配合這兩種機制運作，政府可鼓勵民眾成立新型地產經營公司或非營利組織來操作老人住宅興建與出租、與一般住宅房屋信託與出租並藉由這些服務提供來獲取報酬，一方面解決市民住宅需求，另一方面也創造出新的就業機會。

老人住宅的興建土地不必大面積，因此都會區國有、市有五百坪以下土地不需要拍賣而成為地價高漲的幫凶，而可做為興建標的，讓欲創業的市民或團體提供新的機會，也讓住宅市場注入一股活泉。盼望政府在推動社會住宅時，也能注意老人住宅，畢竟老人住宅也是社會住宅的一個重要環節。

老人社會住宅要讓長者住得起才有意義，因此政府用公私合夥關係的制度蓋老人社會住宅時，除提供大量土地外，也要將土地零租金處理，如此才能降低建商或其他組織興建投資成本，未來老人社會住宅才會有低房租可能。

百年前狼來了 沒人救台灣

2021-10-23 00:37 　聯合報 / 　　宋啓成／世新大學助理教授（桃園市）

美國總統拜登（右）出席CNN主持人庫柏（左）節目，被問到台灣若遭中國攻擊、美國是否防衛台灣時表示：「會，我們對此有承諾。」（路透）

廿一日，美國總統拜登參加 CNN 節目，回答主持人是否防衛台灣提問，說：「是的，我們對此保證過」，可謂美國總統對此議題歷來最明確的言論。對飽受軍事威脅的台灣而言，不啻給了一顆安定丸。然而，在台灣歷史中，這類承諾並非沒出現過，一八九五年台灣割讓給日本引發的「乙未戰爭」就是實例。

當時，台灣人誓死反對割讓，法國基於「住民自決」原則，建議台灣先求自立，「有自主之權，法即派全權來台訂約」；在協助保台的應有作為下指導棋，台灣民主國遂於當年五月廿五日宣告成立。

法國最後有沒有來保衛台灣？當然沒有。這固然和當時國際環境讓法國有面臨不必要風險有關；日本「志在必得」與在台清軍不堪一擊，更讓法國即便有保台之心，最後還是選擇遠離，因為她早洞悉介入後可能遇到的各種後果。

有了一二六年前的「前車之鑑」，對我們來說，拜登言論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強調「人助自助者」的重要。無需過喜，也不用懷疑，凡事還得仰賴自己！

蔡總統 請堅持捍衛台積電

2021-10-23 00:00 　聯合報 / 　　吳思鍾／西陵電子創辦人，曾任電電公會、工商建研會、青創會理事長（台北市）

路透報導，美國商務部有可能強制要求台積電等晶片供應鏈有關企業提供數據。 路透

我建議小英總統挺身而出，帶領台灣人民，捍衛台積電。

日前，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要求台積電和三星等半導體業者，交出其業務機密資料，並揚言，廠商如不配合，美國可引用「國防生產法」等手段，讓廠商就範，其語多威嚇。

這本是驚天大事，政府卻輕描淡寫，我提醒小英總統，處置失策，不僅傷了台積電，也將重創台灣經濟，絕不可小視。

政府應該知道，台積電可能因此違反其與客户簽定的保密協議，此不僅涉及賠償，也將信譽盡失；更可懼者，我們並不暸解美國真正的意圖。台積電的處境，其實已十分艱困。

由經濟部長王美花的談話，可知政府處理類此事件，顯然缺少經驗。她說: 「美國會對取得的資料保密」。我不知王美花那來的底氣？美國從無長期的經濟策略，後任總統往往全盤否定前任的決策，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人能提供什麽保證。

後來，王美花會晤 AIT 處長孫曉雅，會後轉述孫的談話，說資料提供屬自願性質，台積電如認為涉及客戶機密的，也可以不提供。此與商務部長的說法，有極大差異，政府必需請商務部清楚澄清，絕不可自我解讀，過度樂觀。台灣40 年才培養出一個台積電，「護國神山」的存在，不能有任何風險。

美國經濟存在巨大隱憂，外貿長年逆差，政府財政赤字難解，印鈔漫無節制，仗恃其美元霸權，讓世界共同承擔其通膨壓力。

造成美國經濟困局的原因很多，解決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可是，美國鮮少對其自身的政策缺失反省。

反之，美國始終認為，壓迫别國，可以解決自身的問題；每年以「301法案」，逼迫其貿易逆差國；或以制裁手段，扼殺技術領先美國者，日本和台灣都曾身受其害。

以下所述，大都是我所親身經歷，提供政府參考，希望小英總統和台灣人民能以史為鑑，不要重蹈覆轍。

民國 74 言(1985年)，「美日廣場協議」，美國逼迫日幣升值，三年之間，日幣升值86%，日本出口競爭力喪失，日本經濟消失了不止20年。

我創業早期，使用最多的是美國摩托羅拉和快捷半導體，那時，美國是行業霸主。可不旋踵間，日本東芝和 NEC 等就取而代之，日本半導體躍居世界第一，不可一世。

民國 75 年(1986年)，「美日半導體協議」，美國限制日本半導體產業發展。韓國半導體乘勢而起。

民國 74-81 年(1985到1992年)，美國逼迫台幣升值，匯率由 1:40升到 1:25，造成台灣產業，除半導體外，幾乎全面外移，誠如謝金河所說，台灣經濟自此失落了30年。

我於民國 66 年(1977年)創業，曾歴經經國先生「台灣錢淹脚目」的年代， 也親眼目睹台灣產業的空洞化。台幣被迫升值那幾年，我先後擔任青創會、工商建研會理事長，每天面對的是會員的叫苦連天，没有企業能承受台幣升值40%的壓力。

我像孤臣孽子般，苦苦向政府反應，當面請求和在媒體上呼籲恐不下千次，希望政府對台幣升值要有對策，不能一昧屈從美國，但始終没有效果。

政府無力面對美國壓力，反而指責台灣產業不升級，曾經幫台灣拿下亞洲四小龍之首的台灣企業界，在萬念俱灰之後，被迫選擇全面外移。

民國 79 年(1990年)代初期，先是傳统產業，到民國 79 年(1990年)代中期，我擔任電電公會理事長時，包含筆電等核心科技產業，也被迫外移。外移不是不愛台灣，只是為了生存。

我多年後檢討產業全面外移的原因，認為當年政府最大的失策，是站在企業的對立面，指責企業多，回擊美國少。美國不會在乎台灣產業死活，台灣自己要找到停損點，然後誓死抗爭，全力遊說。我認為台幣升到 1:30-32 之間，很多產業仍可以根留台灣。可惜當時政府，面對美國壓力，毫無對策。

而同一時期，美國也壓迫韓圜升值，但韓國政府與企業界立場一致，大聲喊痛，且大力在美國遊說。

以結果觀之，其升值幅度維持在10%左右，遠低於台灣和日本，韓國企業得以喘息和壯大。

曾經經濟遠遠落後台灣的韓國，其 GDP 在民國 79 年(1990年)代中期超越台灣；三星、LG、海力士等也乘勢而起，日後在家電、半導體、手機領域力壓日本。

我今執筆為文，主要在提醒政府，以我當年面對台幣升值的經驗，政府把責任推給企業，其結果是台灣經濟付出慘痛的代價。台積電今天面對的壓迫，就是當年台幣被迫升值的翻版，政府和台灣人民要一起面對，政府萬不可因害怕破壞美台關係，而自找藉口，不敢承擔。

誠如張忠謀所說，台積電已成地緣政治兵家必爭之地。因其技術領先美國，所以被美國點名。但是，台積電既已配合赴美建廠，甚至被迫制裁華為，對美國已是仁至義盡，没有理由再被迫提供其核心機密。台灣要慎防美國得寸進尺，台積電如果被美國掌控，將是台灣政府與人民的悲劇。

有人說，台積電法務部門能力强大，應知道如何應付？我認為，就法律專業與對策能力而言，此無庸置疑；但是，台積電的聲音，必需要由政府和台灣人民發出，它只能低調謹慎面對。以個別企業，絕難以面對美國政府的霸道要脅。

我以曾是世界電力設備翹楚的法國阿爾司通（ALSTOM）為例，公司10年前發生在印尼的傭金或行賄案，即便是違法，也與美國無涉，但美國長臂管轄，先後拘押其高階主管皮耶鲁奇等4人，使其心生畏懼，並處以7.2億美元罰款，使企業精疲力竭，無力面對，最後被迫讓售其核心電力部門給競爭對手美國奇異電氣。

這就是美國對付技術領先者的手段，小英總統可以不理美中對抗被扣押的孟晚舟，但應看看法國人皮耶魯奇寫的「美國陷阱」，因為，法國是美國的盟友。美國優先，不代表會放過盟友！

我盤點台灣產業，技術超越美國的，除了台積電，還有聯發科，其在5G領域，已足以威脅高通。台積電這一仗，台灣不能輸，要避免形成骨牌效應。

相比之下，韓國政府處理對美事務，似乎比台灣更有經驗，從早期的匯率之爭，到川普要求的駐韓美軍軍費分攤，到近期的疫苗爭奪，韓國政府的表現，都值得台灣借鑑。

三星同樣被要求提供機密資料，韓國政府已經與業者組成應變小組，準備遊說溝通。

我建議小英政府，立即將本案提升至國安層級，邀集政府相關部門以及台積電等半導體業者，組成應變小組，台灣並非無牌可打，該堅持的，萬不可輕易退讓。捍衛護國神山，吾人深深期盼。

蔡的「廢話」想抹紅反對者

2021-10-23 00:02 　聯合報 / 　　桂宏誠／民主文教基金會董事長（新北市）

民進黨台北市議員、民進黨發言人簡舒培（右）於議會質詢時，要求台北市長柯文哲重複蔡英文總統國慶日所說的4個堅持，雙方爆發口角。圖／截自北市議會影片

台北市長柯文哲指蔡英文總統在國慶演說宣示要與國人約定「四個堅持」是「廢話」，並表示「只有蔡總統說叫台灣價值，我們說就叫中共同路人？」遭到民進黨市議員簡舒培在市政質詢時要他複誦一遍，看看會不會被外界視為中共同路人？柯文哲的思緒敏銳，以「這不是應該的嗎？」「本來就是這樣啊！」而認為是廢話外，更戳破了蔡英文宣示「四個堅持」的目的，就是「我們講就是中共同路人」的暗示。

以第一個堅持「永遠要堅持自由民主的憲政體制」為例，蔡英文在演說中也要大家「守住民主自由的生活方式」。但為何要和大家「約定」及宣示「堅持」和「守住」呢？其實這是種暗示性的政治動員語言，訴求人民只要是反對民進黨政權者，就是立場「親中」及想和威權中國謀求統一的人或政黨，他們並不能堅持與守住自由民主憲政體制。

弔詭的是，民進黨愈成功地將反中與抗中轉換成捍衛自由民主的生活方式，台灣人民卻無感於自由民主已不斷地遭受侵蝕。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 Steven Levitsky 和 Daniel ZiBlatt 合著的《民主如何死亡》一書中即提到，委內瑞拉執政者將顛覆民主包裝在深化民主的錦衣下，但民調中仍有過半數國民給予高度民主的評價，而這也正是當前民主體制最新的死法。

《民主如何死亡》為幫大家看穿誰可能是民選獨裁者，研發出「拒絕接受（或不大在乎）民主的遊戲規則」、「否定政治對手的正當性」、「容忍或鼓勵暴力」及「願意剝奪對手及包括媒體在內的公民自由」四大項警訊指標。而在這四項指標內，再分別列出數種行為態樣；如「拒絕憲法或表現出寧願違憲」、「宣稱對手對國家安全或現有生活方式構成實質威脅」、「毫無根據地暗示對手是外國間諜或與敵國政府勾結」、「拒絕明確譴責與懲罰暴力或暗中為支持者的暴力背書」、「曾經威脅採取法律或其他懲罰行為對付敵對黨派、公民社會或媒體的批評者」等。

柯文哲當然知道蔡英文的「四個堅持」並非廢話，而是暗示反對民進黨者勾結敵人，意在否定政治對手的正當性。同時，民進黨全面執政迄今的作為，信手拈來盡是符合上述《民主如何死亡》所列指標及行為的事例，這也是民進黨的堅持而不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