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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良／社會福利該不該排富？
2019-04-12 23:35 聯合報 楊志良（前衛生署長、亞洲大學榮譽講座教授）
宜蘭即將實施的免費營養午餐政策未排富，縣長林姿妙表示，對每個孩子都要一視同仁，不要因為這個政策，讓弱勢孩童被「貼標籤」。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中小學校免費營養午餐、老人免繳健保費、公車免費、捷運高鐵半價等福利，有些是全國性的，但多數是由地方政府埋單，因此是否排富，各縣市考量與做法不同，因而爭論不休。
每逢縣市長選舉，為爭取選票候選人紛紛提出免費政策，最重要者莫如學童免費營養午餐。有的縣市，如台北市，根本不在乎營養午餐，午餐廚餘回收以噸計。有不少營養及教育專家，強烈主張應強制實施營養午餐，此與排不排富無關，而是營養午餐經過設計，是教育孩童如何均衡飲食的重要「課程」，不少進步國家也是如此，要求孩童一律在校食用營養午餐，且要求食用完畢。
然而此次九合一選舉期間，全國校長協會批評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施行免費營養午餐，勢必排擠到其他的教育需求，對學生造成負面影響，且「免費」一經啟動就很難停下。政府資源有限，未排富的學童午餐免費政策原本不合理，造成地方財政持續惡化，嚴重影響就學環境。
首先，中小學全面實施營養午餐是必要的，是國民教育重要的一環。除學習均衡飲食外，在沒有營養午餐年代，便當就有很多令人落淚的故事，不少貧家小孩羞於打開便當盒蓋，也有不少老師或同學協助貧苦同學。營養午餐對「平權」有正面的意義。
至於進步國家，免費營養午餐幾乎沒有排富問題，因為他們的稅收占GDP比率都比台灣的十三％多出很多，如歐盟是卅五點七％，是台灣的二倍以上，最幸福的國家，如丹麥五十點八％、芬蘭五十四點二％，次之的法國四十七點九％、德國四十四點五％，日本也有卅五點九％、韓國卅三點六％，均遠高於台灣。稅賦高的民主國家，富人已盡了有所得就交稅的責任，若要排富，還要耗用很多成本去定義及「發現」哪些是富人，多此一舉。然而像台灣這樣的「鬼國」，不排富，就會如全國校長協會所言，排擠其他施政，特別是教育經費。
那些稅率占比高的民主國家，能抽那麼高的稅，必然是政府清廉，幾乎沒有貪汙及蓋蚊子館，稅制透明公平，否則早就被民眾用選票轟下台，並改變稅法了。台灣稅制不公不義、貪瀆盛行，蚊子館到處都是，但一談到發展經濟，工商大老一開口就是降稅，而非如何改革稅制，就只是一群貪得無厭、敗家亡國的財閥。
為騙選票實施不公不義的福利，要收回難如登天。本人在軍公教年改前，曾為文主張退休軍公教的生活尚過得去，公車免票、高鐵捷運半價應取消及排富，讓真正窮人可享長久的福利（日本、北歐各國多無免費或半價），結果被軍公教罵到臭頭。今日更不用說了，這些「福利」在七、八年後，人口廿％是老人時，如何持續？青壯年人口不斷減少下，要他們負擔這麼沉重的「福利」支出，當他們老了，這些福利也早垮了，屆時能不「革命」？ 台灣今日藍綠惡鬥事小，未來十年代間的惡鬥才是事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