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訴高虹安…「小智」不可大用
◆ 科技．人文聯合講座／《羅剎海市》世情如鬼
◆ 侯朱跳探戈 郭當然沒在怕
◆ AI＋三色燈、無人機 護海域戲水安全
◆ AI訓練資料侵權 內容提供者求償
◆ 替代死刑的緩期執行
◆ 蔡英文總統論文讀後感（上）／我兩度赴倫敦政經學院借閱 2019-09-18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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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人文聯合講座／《羅剎海市》世情如鬼
2023-08-15 01:16 聯合報／ 潘襎（作者為亞洲大學現代美術館館長）
最近中國大陸一曲刀郎《羅剎海市》，撼動全球，各地熱搜，舉凡評論、翻唱、解釋不一而足，即使平時不關心文化的台灣政論節目名嘴、專家，都不得不跳下來評論一番。諷刺的是，執政黨與檯面上文化界人士大都噤若寒蟬。
前一陣子某位總統候選人，被翻出以前不當言論，夸夸其言：藝術不入流。試想面對這首全球流量如此高歌曲大海嘯，稍不小心都會被淹沒，藝術力量豈容小覷。周朝設有采詩官，巡迴各地採集歌謠，呈上周王，以考察風土、時政。《詩經》〈魏風．碩鼠〉，「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汝），莫我肯顧。逝將去女（汝），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大老鼠啊！大老鼠啊！不要吃我田裡的黍，多年來辛苦侍奉你，還是不肯照顧我。我發誓要離開你，去那樂土，樂土啊！樂土啊！那裡才是我的好去處。采詩官是最早文化官員。無疑地，歌謠最能顯示出一個時代的生活狀態。
台灣歌謠《一隻鳥仔哮啾啾》，淒涼悲傷。「嘿嘿嘿嘟，一隻鳥仔哮啾啾咧嘿乎，哮到三更一半暝，找無巢，乎嘿乎。嘿嘿嘿嘟，什麼人仔加阮弄破這個巢都呢，乎阮掠著不放伊甘休，呵嘿呵。」或許描述日本統治台灣初期，燒掠滅村，百姓顛沛流離的淒苦。《安平追想曲》為許石創作於一九五一年的閩南語歌曲，內容描述台荷異國戀情，兩代際遇相同，駐足安平碼頭，苦等異域情人的到來。此曲改編於真實或虛擬，莫衷一是，內容隱約敘述不同統治文化下的情感焦慮。
刀郎《羅剎海市》發想於清代蒲松齡《聊齋誌異》，文字隱喻，傳統民歌為底蘊卻又聲調跌宕而變化多端，的確出自於民間的情感。蒲松齡在〈羅剎海市〉中最後評述：「花面逢迎，世情如鬼。嗜痂之癖，舉世一輒。『小慚小好，大慚大好』。」意思是說，世間人裝著各種臉孔逢迎他人，世間風氣亦如鬼界那般。好吃膿瘡癖好的人，舉世相同。「自己覺得不好，他人卻認為好，自己覺得很差，卻贏得喝采連連。」蒲松齡十九歲縣學掄魁，日後屢試不第，從山東祖籍到江南各地擔任賓幕或教席，補貢生終了一生。蒲松齡家貧，去世遺稿由後人保存，五十一年後《聊齋誌異》才問世。此書與清初袁枚《子不語》、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成為清代三大誌異文集。
刀郎出版歌曲專輯《山歌寥哉》，《羅剎海市》收錄於此，顯見他想以遼闊心情，歌詠心中感懷。《羅剎海市》洋溢著民間藝人的雋永生命力，文辭隱喻、俚俗詼諧、嘻笑怒罵，「他見這羅剎國裡常顛倒」正是通篇歌詞核心，價值顛倒、以醜為美，乃因羅剎國內皆為一丘之貉、營營苟苟之徒。
刀郎這首歌曲以八十億流量，驚破世人，沙啞卻富有純樸情懷的歌聲，直指世間本質。我們無須去窄化刀郎創作歌曲的目的，一個飽經人間滄桑、名利場中轉悠過的壯年藝人，喝破世間權、利至上的虛偽與荒誕。只是，當大家詠唱《羅剎海市》後，或許會驚覺，我們還生活在各自文化所建構起來的羅剎國裡而不自知呢？
起訴高虹安…「小智」不可大用
2023-08-15 01:05 聯合報／ 王瀚興／律師（台北市）
新竹市長高虹安昨親上火線反擊此案「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典型的政治偵辦與起訴」，檢察官以「先射箭後畫靶」方式強行起訴，令人質疑這又是樁政治介入司法的惡性案例。記者王駿杰／攝影
縣市長延長賽繼續，台北地檢署昨日就新竹市長高虹安擔任立委期間涉嫌貪汙罪起訴；北檢稱高虹安屬下皆坦承不諱，看法兩極。
或問：屬下都認罪了，怎會沒事？筆者曾為涉嫌違反律師法之同道辯護，因其與徵信業者合作捉姦，業者居然出示「律師事務所主任」名片，涉嫌違反律師法，遭起訴並認罪判刑，若不深究，筆者同道恐難逃共犯刑責。經筆者力陳，名片根本非「法律文書」，沒有法律效力，未違反律師法，檢座未予起訴。承前，今高虹安案即便有共犯認罪，然高市長恐無犯意聯絡，此其一；立院助理費是否定性為公款？亦如名片非法律文書般，不適用刑法，此其二；綜上二者，不能率認高市長罪證確鑿。
或謂：立院助理款項非公款？按福建高等法院金門分院刑事判決九十九年度上訴字第廿九號，名律師徐履冰引立法院秘書處函之說明為前立委吳成典辯護：「…有關立法委員聘僱公費助理，立法院並無學經歷工作時間薪資多寡等限制，且委員聘僱之公費助理在性質上屬私法僱傭關係，該助理並非立法院之員工，自非公務員；是只要受僱者同意擔任被告之助理，雙方僱傭關係即自屬存在，並不需要向立法院報備、審查或同意，立法院亦不過問助理之工作時間、內容、助理人數、薪資多寡，只要填具聘書聯、遴聘異動表予立法院即可，立法院並不過問實際填辦程序…」、「…有關立法院公費助理費用（含薪資及年終獎金），每月依委員所送聘書丙聯，立法委員自聘公費助理遴聘異動表上之助理名冊而直接撥入助理之帳戶內，即已完成經費結報，根本不需要再檢具任何單據或憑證辦理核銷、報結，是根本無所謂『實質核銷』之問題」。
公費助理屬私法僱傭契約、公費助理非實質核銷會計科目，申報公費助理，非立委行使職務，不構成貪汙。高雖遭此厄，然立院解釋與法院判決，不可兩歧，因人設事，不能非綠即雷厲風行、遇綠營即裝聾作啞；是以，綜上陳述，高市長斷無貪汙之理。
馮夢龍《智囊．丁晉公》寫道：北宋丁謂負責皇宮火災重建，就地取材挖土，復用土坑注水，讓工人與建造用的木材隨水道通行，完工後將廢土填平；馮先生誇他一舉數得，省下公帑無數。可惜「小智不可大用」，迫害寇準，人品欠佳。想起耗資數億之新竹棒球場，又挖又填、浪費公款，導致職棒球員因設計施工不良而受傷，不也是「小智」不可大用？想像搞韓國瑜一樣，「光復」新竹？還得細細思量！
侯朱跳探戈 郭當然沒在怕
2023-08-15 01:14 聯合報／ 鈕則勳／中國文化大學廣告學系教授兼系主任（台北市）
國民黨總統參選人侯友宜，藉著農曆6月24日「關公生」，順勢推出「關公精神重然諾」的競選影片，被質疑是在直球對決鴻海創辦人郭台銘。圖／截自侯友宜臉書
侯友宜陣營日前刊播「關公重然諾」的廣告，等於某程度展現向郭台銘攤牌的企圖，畢竟若無法擺脫郭的騷擾戰，侯就根本無法大開大闔進行「超柯趕賴」的逆轉攻防，跳脫老三困境。然面臨黨內地方力量或一些立委參選人，頻頻在侯、郭間「腳踏兩條船」，或擺明挺郭，甚至批黨、批侯，朱立倫的黨中央卻遲遲不敢祭出具體制衡做法來嚴明黨紀，只能消極地以拖待變，期待郭董不要參選。
藍軍這樣的困局像極了侯、朱兩人大跳探戈，侯想前進、但朱卻無奈只能後退，進一步、退兩步，不僅讓郭董能繼續藉是否參選的飢餓行銷，增加和國民黨博弈的籌碼外，更會清楚知道國民黨與侯現階段對他的步步進逼根本束手無策，那郭又怎會怕？
先來看為何朱不敢快速啟動黨紀，原因不難理解。第一，黨中央仍會認為，選舉過程中還是得拜託這些地方勢力、甚至大咖為侯動員，當然不敢那麼快的完全撕破臉；第二，這些大咖在地方仍然有「喊水會堅凍」的能力與影響力，一旦撕破臉，搞不好就會「脫藍」，成為挺郭、甚至柯的地方組織力量了。第三，黨中央甚至會樂觀認為，若是將黨紀討論的時間拖晚，黨中央便可從容和這些地方人士持續溝通，請他們在適當場合講出力挺侯或國民黨的論述，達到以拖待變的效果。
但黨中央這不僅是「鴕鳥心態」，而優柔寡斷、當斷不斷，更等於在扯侯友宜的後腿。畢竟黨中央的坐困愁城，可能會鼓舞郭更進一步與國民黨地方力量接觸，畢竟要找到幾個不願挺侯的系統或人物並不是難事，郭也可藉「策反」藍軍地方系統，在媒體上進行議題設定，膨脹自己的權力；更甚者，郭還可進行一波波的造勢活動，以戰養戰，形塑「西瓜偎大邊」的態勢，挑戰國民黨的底線，至少可以到九月的連署前，難道侯、朱的探戈還要跳到那時候？
無怪乎媒體所報導，即便是國民黨內參民調，侯的支持度仍輸給賴清德與柯文哲，即便侯已經非常努力，但仍是第三名，說穿了就是無法與郭攤牌，反而自陷進退維谷的窘境。反觀柯文哲，日前宣示「參選到底、不當副手」，明確針對郭反守為攻，不僅斷了郭「郭柯配」的念頭，更讓郭目前在無法和藍軍談判的困境中，增加了進退失據的風險。柯的戰略清晰不僅使自己支持度能維穩外，也凸顯了Guts，甚至建構了比侯更明顯的「硬漢」特質。
為今之計，侯、朱勢必得突破「探戈困境」，早日確立與郭攤牌的清晰戰略應是當務之急。畢竟藍軍對郭已無其他選項，不僅無力說服郭回歸，甚至連面談都不可得，只有攤牌能達到鞏固內部、強化人設與議題設定的效果；至少國民黨的總體權力仍大於郭，日前柯的出招也斷了郭的最佳盤算，此時再不出手，不只侯選情無力回天外，藍軍立委選情可能也得一併葬送了。
AI＋三色燈、無人機 護海域戲水安全
2023-08-15 01:13 聯合報／ 胡健驊／海洋大學海洋環境資訊系退休教授（基隆市）
基隆市外木山大武崙沙灘連續發生3起溺水意外事故，暫時封閉，鄰近的潮境公園海域依然有民眾在戲水。記者葉信菉／攝影
不過兩百公尺長的基隆市外木山迷你白沙灘，居然發生一天內早中晚連續三次泳客溺水往生事件，誠不可思議。謝國樑市長緊急現場視察，並邀請海大許泰文校長會勘討論，不巧校長刻正赴美開會，遂緊急聯繫我代為到場提供見解。
筆者在野柳海灣為核二廠溫排水執行了近廿年的海流調查，對這一帶海流如何進出海灣，知之甚詳，玆以之推斷大武崙海灣的流場。
台灣北部外海的漲潮流主體往西北去，貼岸之流即跟著跑，越過基隆港口的和平島，往西順岸流去，再沿灣的東側進入大武崙小灣，即成順時鐘方向旋轉，撞擊小漁港南邊防波堤，再向東繞出灣去。
外海退潮流則反向往東南去，越過野柳半島尖端，主體衝向基隆嶼，流的右側在半島東側的大型翡翠灣演成大規模順時鐘渦轉，即由北向南打入大武崙海灣，撞擊東側灣臂，又形成順時鐘小渦轉而進入小灣之內，還是撞擊南邊防波堤。這股渦流便沿堤「擠出」向北的直角轉向點，奔放出去。救生員告訴我，一些違規超越浮球線的游客，就常在那個轉角處被「吸」了出去，大家都解釋是波浪造成的離岸流作用，可能不正確。
意思是，這個小海灣不論漲退潮，皆「盛行」順時鐘方向漩渦。當然，在潮汐轉換時，外海的潮流主體也有特性變化；或因日夜輪替之海風、陸風突然強勁等等，而出現小灣內漩渦弱化，甚至反向漩渦的可能。
於是，相當盛行一致的漩渦，經年累月把隨流帶來的漂沙，在灣的西南位置沉積下來，就是白沙灘的成因，並長期撞擊漁港南側防波堤；在突堤效應阻擋下，導致沉積的沙灘呈北寬南窄的大喇叭形狀。
如此奇幻造型的迷你白色沙灘，有如世外桃源。遠眺灣的正中央，一顆綠寶石般的基隆嶼，嵌在海平線上，真是迷人可愛。夏日遊客密集更形熱絡，所以強化水客遊憩安全，是這次不幸災難最重要的教訓課題。
我在現場提議兩點，一是針對水客自保的小動作。多年前已投書聯合報，呼籲任何戲水都該戴上並拉緊游泳用的小眼鏡，它令頭入水中時一樣清楚可看周遭環境，比較能保持冷靜，不至於胡亂掙扎，導致嗆水而窒息昏迷。
另一是針對地方政府可做之事，就是把海灘插上紅、綠旗的告示方式，改成大家習慣交通號誌的紅黃綠三色大型閃爍燈光。例如每色燈有一公尺見方，每一、兩百公尺一座，環繞海灘，由控制室操作選燈，每幾分鐘閃爍幾秒，應能提高遊客的注意：綠燈安全、黃燈小心，紅燈禁止。選擇燈色應由電腦執行，人力輔佐，依據氣象局即時資料及現場海域錄像的研判，那是AI的工作，宜請大學組團研發。
當日謝市長現勘後回消防局召開防溺準備會議，亦邀我出席。救生團隊提請加高瞭望台高度，我即提議改用小型直升機低空飛巡遊憩海域，AI研判出現狀況時，即人工介入遙控，執行就近的監視、指揮、警告等任務，待命人員更可高效率抵達事件點，進行人命搶救或違規制止的任務。
開發AI新科技的海域休閒運用，需要人力和財力，一旦有成讓全國適用，還可嘉惠全球。建請中央層級，如國科會或交通部，以專題邀約學者跨學門執行。大武崙迷你白沙灘應該可累積很好的野外實地經驗。
AI訓練資料侵權 內容提供者求償
2023-08-15 01:10 聯合報／ 張瑞雄／台北商業大學前校長（台北市）
聯合報昨天以頭版和A3兩版大幅報導管制AI的立法和其他問題，點出了對這隻出籠的野獸若沒有馴服和規範，將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AI的使用必須先加以訓練，尤其是生成式人工智慧（GAI, Generative AI）之所以那麼厲害，是因為它利用網路上所有拿得到的資料來訓練。問題是利用這些資料並沒有事先獲得同意，所以現在很多網站都開始反彈，不想讓自己的資料被GAI利用，或者要求補償，很多GAI的公司也被告。
例如紐約時報最近改變服務條款，阻止AI公司使用紐約時報網站的內容來訓練AI系統。還有社交網站（例如Reddit）明確表示，他們不希望自己的網站內容用於改進AI產品和增加AI公司的利潤，至少不能沒有補償。可以想見未來所有網站的使用條款，必須加上是否被AI使用的相關條款。
所以免費的訓練內容可能已經不可行，AI公司應該要補償內容提供者。上個月OpenAI（開發ChatGPT的公司）和美聯社簽署了一項協議，美聯社授權OpenAI可以使用自一九八五年以來的新聞文章用於AI的訓練。兩個組織在一份聯合聲明中表示：「根據這一安排，OpenAI可以利用美聯社的部分文本檔案，而美聯社可以利用OpenAI的技術和產品等專業知識。」
OpenAI和其他AI科技公司必須利用大量書面作品，例如書籍、新聞文章和社交媒體聊天內容，以改進其被稱為大型語言模型的AI系統。去年ChatGPT的發布引發了GAI產品的熱潮，這些產品可以創造新的文本、圖像和其他媒體片段。
但這些工具引起了人們的擔憂，因為它們容易散布謊言，而這些謊言由於該系統對人類語言語法的強大掌握而很難被注意到。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也已經開始調查，AI公司是否在抓取公共數據時，採取了不公平或欺騙性的違反隱私或數據安全的做法，或者透過其GAI產品發布虛假信息而造成傷害。
與新聞機構一樣，書籍作者也爭取為他們用於訓練GAI的作品尋求補償，超過四千名作家簽署了一封致OpenAI、谷歌、微軟、Meta和其他AI開發商執行長的信，指控他們在構建GAI時存在剝削行為，模仿他們書中的語言、風格和想法。
過去互聯網之所以能發揮作用，是因為有一個重要的生態系統，首先是出版商創造精彩的內容，推動流量和人們消費這些內容的興趣，然後廣告商在這些出版商的網站上做廣告來接觸消費者。但GAI改變了這個生態，它只給出答案，讀者不會知道內容網站，廣告商當然也就不會去做廣告。
美聯社和OpenAI的簽約或許是一個平衡點的開始，兩者都支持一個框架，確保知識財產權受到保護，內容創作者的工作也可以得到公平的補償，GAI和互聯網也才可以繼續走下去。
替代死刑的緩期執行
2023-08-15 01:06 聯合報／ 李復甸／東吳大學法學院講座教授（台北市）
卅五名死刑犯主張更二審上訴最高法院後，都由同一法官審理，以致被判死，聲請釋憲求生機，又遭憲法法庭駁回。死刑之處理一直沒有適當之方法。死刑未廢，但執法者皆猶豫執行。於法不合，於情難平。應要找到依合理的替代方法，並務使死刑之執行符合世界人道，亦使暫不予執行，有法可循。
死刑之存廢爭議已久，非短期間可以尋得社會共識。歐陽修於瀧岡阡表云：「求其生而不得，則死者與我皆無恨也；矧求而有得邪？以其有得，則知不求而死者有恨也。夫常求其生，猶失之死，而世常求其死也。」如何讓被害人家屬、死刑受刑人、社會大眾及裁決者皆無恨，實是困難之事。
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及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施行法，已在民國九十八年未經詳細討論倉促通過，連國際條約的名稱都翻譯有誤。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盟約已是我國實定有效的法律。在盟約第六條明白規定「本公約締約國不得援引本條，而延緩或阻止死刑之廢除。」廢除死刑早是世界趨勢。刑法一百二十七條一項對「有執行刑罰職務之公務員，違法執行或不執行刑罰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死刑之執行應依刑事訴訟法規定，經司法行政最高機關法務部令准後執行。法律規定絕不許可判決確定而不執行。
但是世界各國廢死是潮流所趨，人道主義讓法務部猶豫不決，變成有法不依，破壞法治。長期以來死刑之執行，已造成法務部之困境。台灣在社會形成共識廢除死刑之前，階段性處理死刑之執行方式，應是必要之階段。法務部也確實在三四年前，邀請德國法學專家來台，介紹死刑執行的替代方法，但是並未見後續方案。
個人濫竽第六屆立委時，曾提出「死刑緩期執行條例」草案，試圖為執行死刑尋找替代方案，未能湊足有共識之委員連署。如今監察院已有國家人權委員會，憲法法庭昨又做出死刑相關的判決，死刑緩期執行有舊案重提之必要。
死刑緩期執行方式大致為，受刑人確定死刑，經聲請法務部審核，應命死刑緩期執行。但受刑人受二以上死刑之宣告，即不得緩期執行。死刑緩期執行之受刑人於緩期執行中，發現有另案定其執行之刑，或有脫逃、暴行、其他擾亂秩序行為，經法務部審核，無需再宣告死刑緩期執行時，亦自得執行死刑。但為避免同案被告未到案或判決未確定前，而有作證或對質之需要，不待聲請，應即宣告死刑緩期執行。而且，在非常上訴或聲請特赦中之死刑受刑人，不因緩期執行之聲請而受自認之推定。死刑緩期執行之受刑人不適用外役、假釋、保外就醫或移送醫院。受刑人應在監執行，終身不得離開監獄。終身監禁亦為殘酷之刑罰，受刑人若一心求死，雖在緩期執行期間，亦應依其意願執行死刑，以行人道。
死刑是現行既存法制，經判決確定依法不宜不予執行。但是廢死卻是世界潮流所趨。在廢死形成社會共識之前，尋求死刑的替代執行方式，卻是社會大眾必須面對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