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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泰／超額死亡究竟有多少？
2022-06-08 05:19 聯合報／ 薛承泰（作者為台大退休教授）
中南部疫情持續升溫，高雄昨天確診數創新高，超過雙北、台中，某醫院急診室外多名長者前往就醫。記者劉學聖／攝影
最近媒體報導今年五月因疫情「超額死亡」達一千三百人，所指應為指揮中心所公布新冠確診死亡數；問題是，真的只有一千三百名超額死亡嗎？
按內政部所公布的統計，去年（二○二一）死亡人口達十八萬三千七百三十二人，這個數字是一九○五年以來台灣人口紀錄中最高的數字！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來到台灣，當年死亡人數約九萬三千，此後因衛生環境改善以及傳染疾病受到控制，國人壽命延長，於是死亡數與死亡率年年下降，一九六五年死亡數來到六萬八千人的低點。此後，因人口總數增加快速，死亡數開始反轉上升，一九八八年死亡數突破十萬人；然而，因人口基數大，死亡率只有千分之五點二。
進入廿一世紀，由於生育低迷，老年人口占比快速上升，二○一一年死亡數突破十五萬人，死亡率也增至千分之六點三。去年台灣總人口已是負成長第二年，老人的數量與占比仍持續上升，使得死亡數與死亡率（千分之七點八）都創了新高！
觀察二○一一至二○二○十年的死亡人數，總共增加了二萬人，年成長率約為千分之一，若將此增幅歸因為人口老化，那麼年度間超額的死亡，應可歸因寒流或流感所致，影響死亡數最多可達三千人以上，發生時間以冬季為最多。
去年是暖冬，卻較前一年多死了一萬人，該「超額」死亡數乃歷史新高，弔詭的是，主要發生在五月至年底，且正好是疫情爆發以及開始廣泛施打疫苗的時期。若扣除指揮中心公布的確診致死與疑似疫苗接種後的死亡（去年兩者合計約二千名），以及人口老化因素，應還有六千名的「不明超額死亡」！
試想，流感時間通常是一季，死亡可達三千人或更高；新冠疫情橫跨一整年，相關死亡數高過於一般的流感是可預期的，但去年公布只有八百餘人；若醫界能對這些不明超額死亡進行研究，相信對病毒的了解與疫情的控制會有幫助。
去年五月疫情爆發，導致較前年五月超額死亡一千名，今年五月的超額死亡也應和前年比，但數字不會只有一千三百名，六月十日內政部就會有答案！
死亡人口有貓膩，流失人口更不在話下！所謂「流失」，是指移出多過於移入的「社會性負成長」人口。去年這個數字高達十五萬六千人，也創了新高！內政部認為是許多國人出境超過兩年而「被移出」。
根據出入境統計，二○二○年二月後，即因疫情出入境人次（主要為觀光）呈現大幅下降；至於已出境求學工作的國人，考慮搭機染疫風險以及出入境隔離的代價，超過兩年未歸情形增多，依據國籍法而被移出戶籍。去年的移出人口大幅上升，確實存在此因素。
可是，內政部不能只採此理由而忽略其他可能，乃因過去兩年多已很少人出境，理論上今年三月開始「被移出」人數應下降才對；可是，今年三與四月「遷出到國外」居然都創下新高！此外，今年四月以前我國仍較國外安全，不僅自國外遷入人數下降幅度小，且兩年來相對穩定；也因此，我國「社會性負成長」幾乎都是因為遷出，且幅度還超過「生不如死」，成為我國人口負成長最主要的推手！
台灣人口近年來負成長，除了生少死多，還多了人口流失的因素；流失若為暫時性，疫情趨緩就會回來，就怕是一去不回，如果五、六月遷出國外人數仍然上揚，恐怕也是個國安危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