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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之眼】從H&M事件 論歐美制裁罔效

2021-03-27 17:20 　聯合報 / 　　曾志超／中華經濟與金融協會副秘書長

H&M因拒用新疆棉在大陸遭強力抵制的風波持續延燒。圖為山西太原市民從一家H&M店前經過。中新社

大陸突然傾全國之力圍剿國際平價品牌 H&M，理由是該公司於去年底發表有關未採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產品的聲明，然其背後的真正的原因，係回擊美國聯合歐盟、英國和加拿大對在新疆侵犯人權的中國官員和實體實施制裁。值得注意的是，西方國家對中國的制裁似已難發揮效果；反而是大陸的反制力道，常迫使外商屈服。

西方國家近年來相當關切大陸的人權問題，特別是認為北京當局對新疆維吾爾人實施鎮壓，包括強迫絕育，並將上百萬人送到再教育營，並破壞對伊斯蘭教的信仰，還強迫維吾爾人進行勞動。

此次引用《全球馬格尼茨基人權問責法》（The Global Magnitsky Human Rights Accountability Act），美國得對違反人權及國外顯著腐敗人士實施制裁，其中包含凍結其資產與限制財產交易。歐美各國亦以類似的規範，制裁在新疆侵犯人權的官員與實體。不過美國已動用多次，大陸官員早有警覺，將資產移轉至安全的國家，且只針對地方層級的官員，僅具象徵性的意義。

至於美國國會正在審議新版的《防止維吾爾人強迫勞動法案》（Uyghur Forced Labor Prevention Act），規定來自新疆產品須證明產品未經強迫勞動始可輸美。然根據中國棉花協會網站所公布的數據，近年來大陸棉花田的生產面積不斷縮減，民國 109 年(2020年)僅剩 4,754.85 萬畝，約為高峰期的半數，縱然大幅移轉至新疆生產（已逾八成），民國 109 年(2020年)的產量也只有592萬噸，遠低於大陸810萬噸的需求量，出口更僅3萬噸。易言之，即使未來美國通過上述立法，只要將 3 萬噸出口轉成內銷即可解決，對新疆棉花可謂毫無影響。

蓋在川普政府時代，對中國殺傷力最大的關稅與科技制裁都已經幾乎用盡，拜登政府可以擴大施行的制裁相當有限，否則也將對美國經濟民生產生嚴重的後座力。

美中安克拉治會談後，中方的戰狼外交大內宣效果極佳，接著利用歐美國家對新疆的批判與其官員的制裁，煽動民族主義，演變成全中國抵制 H&M 運動，並將矛頭指向參與 BCI 的其他成員如阿迪達斯、Nike、MUJI、UNIQLO 等企業。

由於中國大陸是全球最大的消費市場，且仍不斷成長中，積極在大陸布局的外商面對官方或媒體的指控，大都不敢公然反駁，如近期電動車第一大品牌 TESLA 被質疑車用鏡頭可能被用來蒐集情資，過去常批美國政府的馬斯克（Elon Musk）也只能頻頻公開解釋，並在官媒上大讚十四五規畫，討好大陸消費者。

按照過去的經驗，若危機處理不善，極有可能被迫退出市場，讓大陸企業獲益。無怪乎封殺 H&M 消息發酵後，不少大陸本土的服裝與運動品牌的股價，隨即以大漲回應。

聯合西方國家反制

中共善用國內市場，打擊與其意見相左國家的企業，澳洲的龍蝦與台灣的鳳梨即為其近期操作的事例。最近的《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就有一篇「鳳梨戰爭顯示台灣不會被北京霸凌」（Pineapple War Shows Taiwan Won’t Be Bullied by Beijing）文章頗值得參考。

作者 Lindsay Gormanul 批評大陸以其市場實力，對民主國家施以報復性貿易手段，一一擊破各國經濟，其他國家的口頭支持效果有限。建議民主國家應採聯合作為，共同抗拒中國的霸凌。然而，西方國家各自盤算自身的利益，最後合作恐怕還是流於打嘴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