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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之眼】烏克蘭大局已定 看美國多快華麗轉身

2022-03-02 07:55 　聯合報 / 　　楊穎超／銘傳大學副教授

這兩天烏克蘭戰事有升高跡象，圖為烏克蘭難民一日在低溫下取暖，連日來已有卅五萬烏克蘭難民湧入波蘭。美聯社

儘管這兩天烏克蘭戰事有升高跡象，但該國命運早在俄軍入侵與宣稱核武進入高度戒備狀態後，就已確定：烏克蘭將再失國土，也會成為俄與西方的緩衝地帶。

對台灣來說，接下來的看點，是美國多快從制裁俄羅斯的行動中脫身，這個速度，可以觀察美國遏制中共的決心到底有多堅定。此外，不管喜歡與否，台人也該思考芬蘭化對台灣的意義。

說烏克蘭大局已定，是因為美中俄的利益，是在歐洲形成一個緊繃又不會打起來的局面。烏國脆弱且成為緩衝地帶的發展符合這個要求。對美國來說，烏國過去是前蘇聯的勢力範圍，而那時美就難以負荷同時對抗前蘇聯與中共，現在國力更差，勢必要避免讓中俄長期結盟。

在此前提下，說美國既堅持印太戰略，又企圖以戰爭和國際制裁拖垮俄羅斯，這並不現實。而將特定俄羅斯銀行逐出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支付系統，既讓人好奇過去美國制裁港府官員與恐怖分子，都只透過美國銀行或與其有業務往來的銀行，這次為何大費周章？而此亦可能讓中俄經濟連結更緊密，恐怕不會實施太久。

此外，美國還要一個團結在美國之下、又願分攤軍費的歐盟。冷戰後他們對俄態度分歧，川普任內也曾多次要求法德提高軍費，但時任德國總理梅克爾始終將國防預算控制在 GDP 的 2%以下。在烏俄戰火延燒多日後，德法等國已取得齊一步調抗俄，更重要的是，德國已宣佈將大幅增加軍費開支，把 2%以上的 GDP 投資於國防上，並立即投入1,000 億歐元更新軍備。

至於中共，歐洲局勢緊張，可能讓美國分心，它能趁機擴大影響力，但局勢又不能失控，一個運轉順暢的全球經濟符合它的利益。在此我們可見中共最近流傳的說法：烏克蘭危機把俄羅斯推向西方衝突第一線，中共則終於再度退居次席，這將形成911事件後再次有利中共的戰略緩衝期。

而在此期間內，除了當事國皆向中共尋求支持外，我們還可留意，當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致電北京時，中共除討論烏克蘭局勢、確認今年歐中領導人會晤議程外，更藉機施壓歐盟敦促立陶宛：「儘快回到一個中國原則的正確軌道上來」。

由於上述強權意志與美國國力限制，我們幾可確定，烏克蘭局勢走向，以及美國必須做出戰略選擇。最近烏國一連串形勢有利，包括正式申請加入歐盟消息，只是為拉高談判籌碼的政治動作。

對台灣來說，一些後續發展值得關注：一、美國多快退出制裁俄羅斯：美國在制裁俄羅斯議題上拖的越久，就越難以對付中共。戰況膠著形勢考驗美國的戰略智慧，而拜登突然派代表團訪問台灣，已可見其戰略意向。

二、注意芬蘭模式：國際政治現實一向不以小國意志為轉移。烏克蘭人雖知強鄰想法，但還是硬把加入北約入憲，導致今日苦果，最後仍要配合俄羅斯意志。這與芬蘭在民國 19 年(1930年)代先被蘇聯教訓，才在冷戰時期「芬蘭化」的經驗如出一轍。

世界承平日久，多已忘記戰火苦難，連芬蘭都有鬆動跡象。然而，套句我國防部長邱國正的話：台海情勢有不緊張的時候嗎？我們必須思考如何應對戰爭。

當然，最高優先是備戰，但有其他選擇並非壞事。過去有人認為，在主權議題卑躬屈膝，不能換來和平。且不說目前還在爭論，主權有沒丟掉？或者，誰執政時，丟掉較多中華民國主權？芬蘭化的重點不在屈膝能否換和平，而在小國不往大國博弈裡主動引火上身，重要的是比氣長。烏克蘭危機提醒我們，對大國來說，該爭的戰略要地那麼多，優先處理的是一個低調不為先的鄰居，還是對手的馬前卒？而芬蘭的堅持，最後撐到前蘇聯的崩潰，或許也是一個思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