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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合報黑白集／非洲豬瘟破口誰捅的？
◆ 經濟日報社論／「以疫情之名」的政策何時休？
經濟日報社論／「以疫情之名」的政策何時休？
2021-08-25 00:23 經濟日報 / 經濟日報社論
如果沒有疫情復發，今年基本工資大漲應無懸念，但5月中本土疫情爆發，經濟情勢也瞬間逆轉，圖為去年勞團呼籲調漲基本工資。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已超過一年半，近來隨著Delta病毒快速蔓延，幾乎可確定疫情無法在短期內遠離，對經濟的衝擊還將持續一段時日。一年半以來，經濟政策遷就疫情，政府的紓困政策已經到4.0版，也要第二度發放振興券。這不免令人擔心，若是疫情不止，政府不知還要紓困振興幾次？國家財政能否負擔？
無論未來疫情如何變化，政府都必須體認這些「以疫情之名」的經濟政策都是短期而不具可持續性的，現在就應思考可能必須與疫情長期共存的經濟政策。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則就是學會對市場機能的尊重與避免造成國人對政府政策的過度依賴。
即使經濟受到疫情衝擊，市場機制的運作依然強大，政府千萬不要讓國人以為經濟受創完全是政府的責任，而可以由許多「以疫情之名」的政策解決。去年7月，在管制解封、振興券發放後，零售業銷售額創下歷史新高，振興券固然有功，報復性消費也是重要原因。事實上，只要讓市場得以運作，許多經濟難題就可迎刃而解，這也是歐美各國不堅持疫情清零的原因。今年6月，國內失業率因三級管制而飆升到4.8%，但7月因畢業季應上揚的失業率反而因疫情趨緩而驟降至4.53%，這也說明了市場力量不可小覷。
市場機制也會導引資源做更好的配置。近年來由於電子商務、平台經濟興起，加上疫情催化了宅經濟與遠距互動，台灣的商業服務業受到不小影響，5G與AIoT的發展也開始衝擊服務業的就業；另一方面，製造業則正歷經前所未有的榮景，缺工成為難題。若能透過勞動市場的價格機制將部分服務業勞工引導至製造業就業，當是較好的資源配置。雖然勞工的跨產業移動遠較學理上僵固，但政府過度的紓困措施更容易將勞工綁在原本的產業中，影響了市場適切導引資源重分配的功能。
最近可能受到「以疫情之名」政策影響的是基本工資的審議。去年因疫情幾乎未調整的基本工資，在如今疫情仍持續下，應如何調整更顯尷尬，連勞動部長都未敢表態。與台灣情形最相近的是日本，最低工資的調整向來頗有章法，即每年固定大約有2%至3%的調幅。去年日本也因疫情幾乎未調整，因此今年即大幅調升以補足去年的缺口。
在台灣，目前資方已主張基本工資應凍漲，但面對十年來最佳、遠較日本為高的經濟成長率、惡化中的所得分配及蠢動的物價，勞方又何辜得承受連兩年極低調幅的基本工資。因此，基本工資的調整應跳脫「以疫情之名」的枷鎖，回歸常態性的考量，其餘的就交給市場去處理。
另一個「以疫情之名」而值得探討的是寬鬆貨幣政策。在疫情前，長期低利卻又無法刺激投資的政策就已飽受質疑，疫情以來，進一步被壓低的利率與寬鬆貨幣政策，與全球各國相同，不但少助於實體經濟，徒然創高了股價與房價，也惡化了所得分配。政府去年宣示「打炒房」，但全國住宅價格指數仍持續創新高，雙北房價更較去年漲了一成以上。儘管建築成本上揚是支撐房價的因素之一，但房價高低更是明顯的資金現象，央行一方面維持資金寬鬆、低利，一方面要打炒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成效當然就難令人樂觀。
美國聯準會已開始嚴肅討論縮減購債規模的時程提前問題，對台灣而言，央行也必須嚴肅思考「以疫情之名」的寬鬆低利政策是否已是弊遠大於利，更應該以疫後或疫情常態化的角度來釐訂真正有助於實體經濟與所得分配的貨幣政策。
無論疫情是否會遠離，政府的經濟政策現在就應以打造運作健全的經濟環境、避免提供影響市場經濟健全運作的錯誤誘因為目標，必須降低市場的依賴心理與資源運用的扭曲錯置。
聯合報黑白集／非洲豬瘟破口誰捅的？
2021-08-25 00:26 聯合報 / 聯合報黑白集
國內查獲越南走私肉品挾帶非洲豬瘟病毒。記者魯永明／翻攝
不肖業者空運走私越南肉品，驗出非洲豬瘟，已銷遍全台。政府部門緊急動員，防堵病毒循廚餘侵害台灣豬。諷刺的是，蘇揆上月才在食安會報警告中國豬肉可能大舉走私入台，要求加強緝私，豈料越南疫豬早已流通台灣多時。
這起事件讓養豬業拉警報，一個沒搞好，台灣豬可能又得禁止出口。農委會主委陳吉仲說，雖是首次查到，卻非首批，原來走私的越籍母女已營業五個多月。蘇貞昌自吹對付非洲豬瘟如何神勇，矛頭指向中國，卻不知越南早已後來居上。
事實上，檢警在各地越南小吃店和雜貨店查到過其他郵購的越南肉品，顯然家鄉味已是特定群體的消費日常。中央不接地氣，未下令嚴查，難怪民間發展出各式台越供應鏈。
蘇揆把非洲豬瘟與中國畫上等號，規定中港澳旅客行李須百分百查驗；但去年起，邊境查獲越南豬肉的豬瘟陽性率已超過中國。因為新冠疫情，走私改循電商平台發展，台越空運抽檢率低，形同大破口。業者不惜昂貴空運費用，證明錯誤政策使其有利可圖。
蘇貞昌利用防疫炒作仇中，邊防只對準大陸，導致去年新冠疫情由歐美侵台。諾富特的破口，不就是外籍機師趴趴走？病毒無國界，意識形態中毒的官員才是致命危機。蘇揆放進非洲豬瘟，范雲可有伴了。
聯合報社論／蘇貞昌又用羞辱文官的震怒秀掩飾失職
2021-08-25 00:25 聯合報 / 聯合報社論
非洲豬瘟防線出現破口，讓行政院長蘇貞昌（左一）又上演震怒秀，指責海關把關不力。記者陳正興／翻攝
農委會防檢局安樂死一五四隻走私貓，惹怒動保團體與愛貓人士；蔡蘇連忙說痛心，稱將修法嚴懲走私者。同一時間，爆發越南走私肉品驗出非洲豬瘟病毒，行政院長蘇貞昌火速前往桃園機場巡視破口，當場怒斥關務署官員。殺貓風頭下，蘇揆再次表演「震怒秀」戲碼，既轉移不了焦點，更凸顯他一貫只炒短線卻不務實解決制度問題的施政風格。
外界不解，農委會為何急於處死這批走私貓？其緣由，正是蘇揆多次宣示要防堵外來疫病入侵，甚至立下格殺天條；誰料，這次踩到了「草菅生命」的地雷。蘇揆回鍋任閣揆時，適逢國際間非洲豬瘟疫情肆虐，他首個公開行程就是到桃機視察防豬瘟作業。國內後來並未出現非洲豬瘟疫情，蘇揆視此為其重大政績，便要求各部會處理邊境管制和外來種動植物，皆須根據嚴打非洲豬瘟的規格處置，強調「要一次解決外來種動植物」。
事實上，無論是走私漏洞或外來種之所以成為沉痾，就是存在諸多資源面、制度面與法規面的根本問題未能解決。歷年政府或者有心無力，或許危機意識不足，從未認真面對。蘇揆原有機會把事做對，從法律、制度、預算面一舉解決結構問題；但是他見識有限，只會重複「要人給人、要錢給錢」的老調，從未見理念和行動的提升。
儘管近幾任政府都在談改革及組織改造，但目前的官僚體系和法規制度都像老機器，跟不上全球新興問題如傳染病、外來物種乃至極端氣候的挑戰。當主政者缺乏新思維，政務官提不出新視野，施政就會像對著老爺車高喊「要水加水、要油加油、要司機給司機」，卻不知老爺車已失去動力，也不知要往哪裡前進。
蘇貞昌對於理念與願景的追求一向缺乏興趣，他更在乎的，是對具體事件的教條、訓斥與管治。也因此，先前被抓包許多該由閣揆主持的法定會議，他長期停開，中央政府組改也幾近停擺。蘇揆常說：「我的政策就是以一年為限」，永遠只想炒短線、撿現成，從網路挑選本小利多的議題蹭熱度、賺名聲，而不願花心力盤點政府應面對的數位政府、電子支付、環保節能等新興課題。他動輒拿事務官羞辱、開刀，這就是他的能事。
蔡政府近年揮霍的特別預算已高達兩兆，相對而言，中央對政府經常性支出及員額卻管控嚴苛，實際上又撥給邊境管制、動植物檢疫或移除外來種的單位多少人與錢？累積數十年的老問題，若沒有經費和法制支持，怎能指望基層真正解決問題？
更糟的是，蘇揆動輒耍官威當眾怒斥屬下的作風，不僅剝奪官員的自尊、打擊一線官員的士氣，更無助解決問題。相關單位為了因應他的軍令，須將有限資源和人力都調撥到他關注的議題上，官員疲於奔命下，必然造成其他破口。以這次非洲豬瘟事件為例，蘇揆不滿關務署抽驗比率僅二％，但海關人力有限，若真要全面查驗，必然造成貨品塞車；即使專門派一組人力抽驗越南貨品，難道不會顧此失彼，嚴查了肉品，卻放了槍、毒等更嚴重的破口？再如，蘇揆前年倉促開放山林，造成近兩年山難救援件數倍增，使空勤總隊、林務局、國家公園人員疲於奔命，但山難救援量能有增加嗎？人跟錢又在哪裡？
蘇揆喜愛炒短線又剛愎自用的風格，埋下侵蝕國家根基的危害。可議的是，他為掩飾自己的失職，一再用「震怒秀」轉移焦點，把文官尊嚴踩在腳底下；國家治理見樹不見林，也模糊了責任倫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