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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一／解決低生育率的最好方法
2022-12-14 05:18 聯合報／ 周行一（作者為政大財管系名譽教授）
台灣生育率低迷，已經是全球後段班，從國發會報告更可發現，到了2035年，台灣總生育率將取代南韓，成為全球總生育率最低的國家。 示意圖／ingimage
低生育率已經是許多國家的國安問題，南韓最嚴重，民國一一一年（二○二二年）只有○點七％，台灣是龜笑鱉無尾，也只有○點八九％，日本是○點八％，歐盟區略高於一％，美國是一點二％，中國大陸是一點一％。大致上，國民所得愈高的國家，生育率愈低。雖然世界人口剛破八十億，但基本上是由經濟發展程度低的國家所貢獻，全球的生育率長期每況愈下，現在僅不到一點八％。
長期間，人口維持均衡的生育率大概是二點二％，所以不久的未來世界人口總數將開始下降。低生育率將導致國家消失，而且消失的過程可能非常痛苦。台灣人口已經開始負成長，青壯勞動人口愈來愈少，接下來會有下列嚴重的問題。
老人的消費力低於青壯人士，低生育率對經濟不利；老人需要人照顧，國家資源、福利支出、勞動力將偏向流入相關產業，排擠攸關經濟發展的新興產業；年長者就業時間將延長，但移動力相對青壯人士低，組織的營運彈性將降低，不利創新；當經濟發展停滯或消退時，年輕人會愈來愈悲觀，不僅啃老族會愈來愈多，躺平人數也是如此。
年輕人不願意生育的原因多元，主流的看法是經濟原因。現代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之一是婦女勞動參與率的提升，但社會觀念未跟隨改善正造成低生育率的惡性循環。當就業婦女人數增加後，雙薪家庭的生活水準通常高於單薪家庭，為了追求更高的生活水準，社會上愈來愈多雙薪家庭，而未婚職業婦女經濟獨立，無需依賴家庭結構獲得良好的經濟生活，生兒育女反而阻礙了生活的改善。
可是家庭對職業婦女的支撐卻改善遲緩，職業婦女仍是操持家務的主力，丈夫對照顧家庭的角色看法改變不多，公婆對媳婦的期待仍然非常傳統，這種情況下，婦女不結婚或者不生育變成一個理性的解決方案。這是以社會福利政策鼓勵生育，例如生育與育兒補助等，效果不彰的主要原因，畢竟與生兒育女衍生的生活品質下降比較，政府的補助微不足道！
能有效抵銷低生育率的負面經濟影響的方法之一是提升勞動生產力，可是全球生產力的成長率呈下降趨勢，發達經濟國家更是如此，新冠疫情前的十年，台灣每年的生產力提升大致為二點五％左右，依各國經驗觀之，未來台灣的生產力呈下降的趨勢恐怕難以避免。
真正能提高生育率的方法必須從人心著手。政府與意見領袖應提倡符合社會趨勢的家庭觀念，論述美滿家庭對人的幸福感的提升比經濟生活的單元價值觀重要，而男人與公婆觀念的改變為關鍵。許多研究顯示，美滿的家庭生活與人的快樂程度息息相關，而人類的基因裡本來就有強烈的生育本能，經濟原因抑制了人的本性。
政府與民間應該把資源投入於幫助年輕人改變家庭角色扮演的觀念，成家立業，讓生兒育女成為個人幸福的重要來源。有子女的美滿家庭與經濟生活的提升不但互不衝突，反而有助於創造更美好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