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欲取大位 必先自宮？
◆ 川普感恩 小英無視？
◆ 漫畫／說錯話了
◆ 不要斷了平民子弟出路
◆ 時代進步了 民主呢？
◆ 過度放牧的韓氏農場
◆ 紀念五四百年 當毋忘保釣運動
◆ 聯合筆記／流量與收費非零和遊戲
◆ 想一想「大屋頂中國兩制」
聯合筆記／流量與收費非零和遊戲
2019-05-04 00:11 聯合報 蔡佩芳
蘋果公司尚未公布Apple News+服務已吸引多少訂戶，但媒體報導披露，此訂閱服務上路兩天內就有超過20萬人加入試閱行列。 （路透）
國內媒體興起一股新聞網論戰，有紙媒嘗試轉型推動網路會員制，計畫走向收費模式；同時，也有網路報反向操作，大作廣告強調不用會員都能收看。
國內對新聞網推會員制多不看好，甚至認為將自毀長城，損及流量與影響力。擴大影響力、流量和收費制只能是零和遊戲？
在日本，付費電子報已打穩基礎。幾份主流報紙間做法雖有差異，但大體說仍可分成完全開放、免費會員、付費會員三類。完全開放新聞多是快訊、對所有人公開訊息，例如日本政府宣布新年號「令和」記者會內容。
付費新聞部分，有些僅能閱覽標題，有些開放新聞第一段。登錄為免費會員，每月可有限次點擊付費新聞，如朝日新聞開放十則；至於分析、專題等深入探討問題的報導，僅限付費會員可閱讀。收費方式也有分級，從一個月三百則、不限次數閱覽一年內新聞、或者可閱覽該報資料庫過去所有新聞等，收費在千日圓至四、五千日圓之譜。
日本經濟新聞在民國99年(二○一○年)三月率先推電子報，也是轉換最成功報紙之一。據日經民國107年(二○一八年)十二月公開報告，付費會員約兩百九十七萬人，其中電子報訂戶六十五萬人，超過兩成，若加上免費登錄使用者在內，電子報會員數四百廿三萬人。
起步較晚的是產經新聞。當各家媒體先後推出電子報收費制，產經選擇了免費提供路線，民國105年(二○一六年)想要改弦易張，讀者已習慣免費使用，電子報推展成果有限。從近幾年各報營運來看，數位轉身失敗確實對產經造成很大壓力。
日本社會變遷遲緩，紙媒轉型卻比台灣成功，大抵具備幾個條件：商品分級制度已確立，民眾對多付費購買優質商品有共識，農產品分級就是其一代表；市場大，儘管報紙也在加速萎縮，但幾大報仍有數百萬訂戶支撐轉型；尊重新聞資訊價值，非經自家記者採訪取得的資訊，不輕易轉載。除去市場大小的先天條件不同，其他條件台灣社會發展卻是背道而馳。
「資訊」不但有價值，甚至還有翻轉政策等力量，即使國人漸漸開始重視影像、照片版權，卻仍少有人在乎「文字」的價值。網路加速訊息流通，但「免費」便能輕易入手，讓重塑民眾對資訊的重視變得更加困難，國內媒體確實很需要一個成功的轉型模式。
紀念五四百年 當毋忘保釣運動
2019-05-04 00:17 聯合報 劉源俊／東吳大學名譽教授、台灣釣魚台光復會理事長（北市）
北京大學紅樓是五四運動的發源地。 特派記者林庭瑤／攝影
首先回顧日本軍國主義者侵略東亞歷史。日本於一八七九年占領琉球，一八九五年因甲午戰爭取得台灣與澎湖，一九○五年因日俄戰爭再取得遼東半島，一九一○年占領朝鮮，九年後的民國8年(一九一九年)欲染指山東權益卻受阻於「五四運動」。然日本又於民國20至21年(一九三一至三二年)取中國東北大部分，民國26年(一九三七年)攻下華北直下南京，又於民國30年(一九四一年)占領香港，更遠征偷襲夏威夷。
到民國34年(一九四五年)，日本無條件投降，退回東瀛四島。但日本軍國主義者並未放棄南進野心。到民國59年(一九七○年)，日本勾結美國重新取得琉球；當時日本欲蒙混同時取得台灣的釣魚台列嶼，幸受阻於在美國各地及台灣的保釣運動，只從美國拿到「尖閣諸島」行政權。
簡言之，五四運動與保釣運動都是學生運動，都因反對日本軍國主義而起，都起了遏制作用，雖程度不同。
當年保衛釣魚台運動的主要口號就是沿襲五四運動時的「外抗強權，內除國賊」。最早是王順與茅漢（王曉波）引用於〈保衛釣魚台！〉一文（中華雜誌民國59年(一九七○年)十一月號）。就是該期雜誌運到美國後，引發保釣運動，過程不必在此敘述。強權指誰？當然指美國與日本。國賊指誰？指的是媚日漢奸及圖一時小利而罔顧領土主權的一些政府官員。
五四運動當天遊行的扛大旗領隊者，就是民國38年(一九四九年)一月來台擔任台大校長的傅斯年。他將五四精神帶到台灣大學，因而有「敦品勵學，愛國愛人」校訓。這多少可解釋為何早期保釣運動主要發起與參加者，多是台大校友。
當年保釣運動能在美國留學生界迅速發動，藉用《科學月刊》聯絡網是其中相當大因素之一。大批理科留學生投入，顯示他們不只著眼科學與教育，也深懷國家意識。
如今在台灣紀念五四一百周年，當毋忘釣魚台列嶼還在日本及美國人手中。保衛釣魚台是一長期志業；世事推移多風雨，海疆光復現曙光。
男人的五四 女人的廁所
2019-05-04 00:13 聯合報 張小虹／台大外文系教授（台北市）
男女公廁比例失衡，常造成「男廁空空如也、女廁大排長龍」的景象，1996年台大城鄉所發動「搶攻男廁」運動，迫使政府機關正視問題，但問題仍未真正解決。圖為風景區女廁假日時排隊的情景。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五四百年，兩岸一冷一熱，冷的那邊就算打著愛國主義大纛也只能閉門密會，熱的這邊則大張旗鼓，熱鬧非凡，或捍衛、或批判，或提出另類觀點與詮釋，但大抵不脫自由民主論述主軸與台灣主體性的強調。
五四還能怎麼談？不談五四的張愛玲，卻寫了一篇〈五四遺事：羅文濤三美團圓〉小說，反諷五四所提倡的婚戀自由，到頭來終究還是剛好湊成一桌麻將的一夫三妻。
又在〈談音樂〉的另一篇文章中，夾帶對五四的側寫：「大規模的交響樂自然又不同，那是浩浩蕩蕩五四運動一般地衝了來，把每一個人的聲音都變了它的聲音」，一時間讓人弄不清她究竟是在嫌棄交響樂，還是在指桑罵槐。
那在台灣談五四，聽得到自己的聲音嗎？能打開另類眾聲喧嘩的可能嗎？許多學者已做出精采貢獻，不論是從台灣二○、三○年代的新文化運動與白話新文學，或民國39年(一九五○年)代「自由中國」陣營切入，都能侃侃而談五四在台灣作為「縱的繼承」或「橫的移植」的各種可能。但這樣的五四一樣微言大義、一樣道貌岸然、一樣是以「意識」與「精神」所貫穿的文化思想史觀，沒有日常、沒有物質、沒有身體。
反倒是台灣一個貌似無厘頭的「挪用」五四，竟也誤打誤撞出昔日五四反傳統的生猛。民國85年(一九九六年)由各大專院校女研社所組成的「全國大專女生行動聯盟」，在五月四日當天擇台北火車站發起「搶攻男廁」運動，以凸顯女廁隔間數量的嚴重不足。也許對許多人而言，「五四新女廁運動」一點都不五四，套上五四純屬噱頭，只會讓它變得更不倫不類。但五四要反的，不正是傳統封建宗法的「倫」與「類」嗎？究竟是「女廁」讓五四變得低俗，還是「女廁」讓五四重新有了身體、有了性別、有了日常物質生活的抗爭據點？
晚近愈來愈多的五四研究，嘗試凸顯五四女學生的組織串連與主體能動性、五四女作家的「浮出歷史地表」，讓五四話語不再定於男尊，歷史不再淪為「他的故事」。而不倫不類的「五四新女廁運動」則是一則更為形而下的「婦女解放」，不願再在女廁外長長排隊人龍中沉默忍耐，就此展開美麗而強悍的「解放」運動。
五四不死，不在於對話語權無止休的爭奪，而在於對五四各種創造性挪用與歪讀，我們要的不是五四線性意義上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我們要的是五四的「將臨」，在不同時空中所發生的各種異質強度貼擠。故若在台灣聽到古典鋼琴曲〈給愛麗絲〉或〈少女的祈禱〉，就讓人想到垃圾車，那在台灣聽到五四新文化或五四運動，就讓人想到女廁的話，也無非是一項深具破壞性的創舉。
川普感恩 小英無視？
2019-05-04 00:24 聯合報 桑品載／作家（桃園市）
郭台銘（右）有意參選台灣總統，依循美國總統川普的「商人從政」之路。 （路透）
郭台銘頭戴繡著中華民國國旗和美國國旗帽子，堂皇地走進白宮，在總統橢圓形辦公室和川普會面。郭將同型帽子送給川普，川普回贈他簽名杯墊和簽名筆。雙方會面都談了些什麼，不見其詳，但顯然川普知悉郭有意參選總統，要他「加油」。
僅僅見面，但郭是要參選總統的，他又戴著象徵國家的國旗帽，四十多年來，中華民國政治領袖，有誰能夠！
中華民國外交情勢艱困，邦交國家多數是弱國、小國，還常仰賴我國援助，即使這樣，情勢還風雨飄揚，中國多給些利益，招手就過去了。我們努力要建立雙邊或多邊關係，說盡好話，陪盡笑臉，稍不如其意，她們還是無預警地和我斷交，我們的外交是多麼辛苦。
遭人如此捉弄的重要因素，北京的打壓為其一，大國的袖手旁觀為其二。兩者且有呼應關係，主要是大國與中共的利益大於與台灣利益。每每見到在無涉政治的國際組織活動中，即使我用「台灣」名義，也被拒絕。
那些小國，為了取悅大國，便看大國的態度行事。雖然有些和我有邦交國家，在會議中為我仗義執言，但總歸人微言輕，且不諱言某些有利的發言還是我們「買」來的。
北京對我打壓，是兩岸關係課題，老實說，有其必然。大國的為虎作倀，才是最大無奈。
改善兩岸關係與改善大國關係一樣重要。兩岸關係友善，大國常會以友善待我，所以兩邊又有因果關係。民進黨政府親美反中明顯，產生中共所謂「從北京到台灣最近距離是經華盛頓」，說明北京在對台施壓同時，也對美國施壓。如布希總統在任時說陳水扁是「麻煩製造者」，說明美國固然與中共有隙，但為自身更大利益，並不願意為台灣出太大力氣。
郭台銘是國際級企業家，他與川普情誼是幫助川普解決部分經濟困境，如設廠減少失業人口。美國所需資金仍有缺口，而郭台銘有錢。眼前面臨著威斯康辛州原和鴻海簽約設廠的共和黨州長敗選，新州長揚言要和鴻海另訂新約，川普為此傷腦筋，郭台銘一言九鼎；向川普保證明年五月解決，川普豈能不把郭台銘當「恩人」，國旗帽便出現在白宮。
郭與川普會面，說明我與大國改善關係是有「巧門」的，但能創造巧門和利用巧門的必具一定條件。這個條件，國民黨和民進黨沒有，看來只有企業家郭台銘才有。
郭台銘欲爭取國民黨總統初選提名，亦因他是國際企業家，重要媒體通訊社，如美聯社、路透皆有報導。郭說，若當選，會努力使中華民國加入大國政治行列。他能做到而別的政治人物未必做得到，就是以他所具備影響力，我期待與不同國家簽FTA，有可能逐步實現。
中共對郭台銘戴著國旗帽與川普會面，未立即做反應，但一定會有反應，沒有「立即」，意味不能輕率如官媒央廣網對韓國瑜那樣，說他是「台獨」，還「要以家法伺候」。遺憾的是，這等大事，蔡英文政府竟視若無睹，一句稱讚的話都沒有，這是什麼「執政黨」！
欲取大位 必先自宮？
2019-05-04 00:26 聯合報 屈文峰／自由業（新北市）
鴻海董事長郭台銘二日上午從美國華府搭私人飛機前往威斯康辛州，並請出媽祖跟關公像坐鎮。 特派記者張加／攝影
可是，一旦郭台銘選上總統，到時恐怕他想見誰，就再也見不到。
現實很簡單。商人郭台銘，旗下員工一百卅萬，約合美國軍隊人數總合。擁有這支傲視全球的賺錢隊伍，郭台銘想見誰，會見不到誰？
反之，郭台銘選上總統，捨了鴻海大老板身分，而在我與世界主要國家均無邦交背景下，郭台銘又將以何種身分會見世界各國領袖？
此時，郭台銘所代表的是由台澎金馬地區人民所架構的政治實體，但這個實體卻不為聯合國及世界主要國家所承認，郭台銘的私人飛機不會再是一隻快樂翱翔的小鳥。
士大夫無私交，國與國間更是由彼此間的種種條約所約束及綑綁。位處頂風襲濤的不利情勢下，郭台銘原有與世界領袖杯觥交歡、密室協商的優勢，瞬間將化為烏有。
果真如此，原本郭台銘可以透過與各國間折衝尊俎、調和鼎鼐，帶給台灣人民的具體利益能量，是否也將因此而消失不見？
可以預見，郭台銘此刻正試圖以其全能的角色，轉換成非全能的角色。為了台灣未來及下一代年輕人的前途，郭台銘正義無反顧地割捨其商業帝國及寶貴餘生。
然則，此舉亦不啻葵花寶典首揭「欲練此功，必先自宮」情景？我們看得出，郭台銘此一斷然抉擇，內心必然充滿著劇烈衝突與矛盾。
無可置疑，以郭台銘的經驗、智謀及能力，必然比檯面上所有競爭者，更可以引領經濟走向更輝煌、更燦爛的明天。問題在於，除經濟，還有政治。而「必先自宮」，恐怕是郭台銘必須面臨的第一道坎！
時代進步了 民主呢？
2019-05-04 00:31 聯合報 張國偉／社會工作（台中市）
立法院前院長王金平（中）日前到國民黨中央黨部，拜會國民黨主席吳敦義。 記者林澔一／攝影
海外回國的友人常說，在海外最易判別兩岸同胞不同地方，就是台灣出去的願意排隊，而大陸的則愛插隊，按程序來是台灣人特點，這是法治化結果，而插隊是人治社會才會發生的。記得台灣在四、五十年前，各處車站是亂鬨鬨的，插隊買票、吵架、打架是常事，如今這種現象在公共場所絕跡了。選舉買票行為，亦因為大家認為它有礙公平的，所以立最嚴格的選罷法規範執行，逐漸產生公平的選舉秩序。筆者認為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不能因人特殊而改。
近日聯合副刊廣邀名家撰述「五四百年」，一日汪榮祖教授談「五四的浪漫本質」，其結語讓我十分震撼，他說，「『民主』也像科學一樣被崇拜，在一個缺乏民主理念與實踐的國度，不經過理性思考與批判，也未考慮襲用西方制度的條件與可行性，但憑著仰慕的熱情，作一廂情願的擁抱，仍然是浪漫情懷。其後果是，真民主的鴻鵠未至，非理性『民粹主義』的『惡鷹』卻盤旋而至」，如今多少當年的民粹英雄，仍像揮之不去的惡靈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值得選民深思。
不要斷了平民子弟出路
2019-05-04 00:33 聯合報 王不全／公退（屏縣內埔）
立法院初審通過精簡考試院考試委員人數與任期，考試院長伍錦霖強調立院不容傷及憲政體制。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立法院初審通過考試院組織法草案，擬將考試院「虛級化」，對此考試院伍院長二日又再度表示，若立院通過試委的憲定職權由決策權變更為研究及建議權，「有嚴重違憲之虞」，身為院長將辭職負起政治責任，這是多麼悲壯的宣示。以個人服務考試院經驗言，亦對立院的作為期期以為不可。
考試院是獨立在行政權之外的人事機關，當初憲法設計，是要將行政權作一節制，令其不可專斷獨行。猶記得前總統李登輝任台灣省主席時，曾想任命某人為常任文官；對此人事案公文，銓敘部不敢批駁，案送考試院院會，經院會討論後，「予以駁回」改以機要人員任用，維護了文官系統的完整性；只是「山高不礙雲」，此君後來還是仕途順遂。
又有立委以其姻親考試不順施壓，堂堂十二職等文官只能站著聽訓，不過癮又叫助理接力；我們為什麼敢硬起來，因為有考試院會議做我們的靠山。
又有人認為，考試院可像NCC或中選會一樣，可是看到這兩機關近期表現，實在不敢令人恭維。寄望立委諸公，不要斷了平民子弟的唯一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