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名家縱論／威權人格再現
◆ 星期透視／驕傲打敗謙卑
◆ 大屋頂下／連台積電也是蔣經國時代的遺留 為何要如此恨中華民國？
◆ 九點半上課 上班族噩夢！
◆ 「3隻小豬」變鴨霸萊豬
◆ 2021代表色 亮麗黃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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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縱論／威權人格再現
2020-12-27 02:43 聯合報 / 蘇永欽（政治大學講座教授）
蔡英文總統8月28日下午在總統府敞廳召開記者會，無預警宣布開放含萊克多巴胺美國豬肉進口，迄今仍未揭露背後決策過程。 中央社資料照片
對威權主義雖沒有多少研究，但成長於那個時代，我可以很確定說，威權主義不需要持續使用大量的憲警，是它和高壓專制最大的不同。威權主義真正不能少的，就是普遍的威權人格。
年初武漢爆發新冠肺炎時，當地女作家方方以日記形式記錄城裡發生的一切事物，讓市民的恐懼、無助，政府的驚惶、失措一一展現世人眼下，她的微博一天吸引數千萬人關注，讓許多人得到宣洩，也像一道光帶來某種慰藉。但當三個月後疫情獲控制，官媒各種「不顧大局」、「遞刀子」的指責，像洪水一樣無情淹沒了這尊女神，她的文章和書都不能再出版，當初在網上言必稱方方的許多自由主義知識分子，也很快陷入集體失語。不奇怪，這就是威權人格。
大陸從中共建政以來，實行的就是一黨專政體制，前卅年自由與法治都快速歸零，改革開放後，專政依舊，自由和法治則因為市場經濟的導入而有一定幅度的進展，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達到使體制質變的程度，這讓那些提出經濟高度發展必然帶動民主化的學者，如華裔美國智庫研究員裴敏欣陷入某種理論困境。
在新冠病毒爆發初期中共政府顯得難以駕馭時，我們其實可以在網上感受到廣大中產階層對體制改革的渴望，但後來的發展，特別是方方遭到網民集體霸凌後迅速墜落，顯示已浸到骨子裡的威權人格，才是不費太大勁就可保住江山的本錢。
台灣的威權人格則是在冷戰時期慢慢形成的，國家安全的大題目使得多數人覺得，憲法所宣示的民主決策程序，和社會清議月旦的自由，都不妨等一等。以黨外雜誌啟蒙的民主運動，在冷戰緩解的七○年代初期已經很有看頭，但中央日報一篇「小市民的心聲」創造的聲量，也可以測出威權人格的普及。台灣最終是因蔣經國總統決定推動民主化才與對岸有了根本的不同，九○年代完成民主化改革後，台灣人的威權人格早已快速消溶。卅年後的今天，大家驚覺這個問題的重現，豈可輕視。
威權主義的終極目的是保權，因此我認為兩年前執政的民進黨在地方選舉中慘敗，確實就是轉向的開始，找到最能借題發揮的主題，先後是國家安全和新冠肺炎，發揮重點都在言論管制，藉以喚起原已沉睡的威權人格。國安問題從習近平元旦講話，到香港反送中，再到川普的印太戰略不斷攀升；新冠問題則給了神格化防疫政策的機會，我們看到一度以為已不可動搖的自由言論市場，被政府以防衛民主或疫政之名開始大力搖撼；用反滲透法壓制兩岸人民接觸，用假新聞的認定把人民送到法院，史地課綱去中，關掉主張和大陸積極交流的中天新聞台，最近則是要求所有大陸書籍的出版接受審查。當網路和媒體漸漸聽不到不同聲音，「顧全大局」的威權人格也慢慢回來了。
沒有危言聳聽的意思，在我看來，最不可思議也最值得警惕的就是萊豬事件，其可怕之處就在它內含了一種足以排除許多條件不確定性的極化測試，請注意此案起於蔡總統八月無預警親自宣布開放萊豬，迄今仍未揭露背後決策過程，也完全不交代民眾犧牲健康可換來何種外交或貿易利益，而且根本不涉及國安或天災癘疫，卻會對所有人民造成即刻而明顯的危險，實際上已經產生相當大的恐慌，更不要說，所有這些反對的道理，幾年前在野的民進黨都說過。
這裡要測試的就是：人民在這樣情況下還能不能顧全大局忍下來，民代還能不能毫無所懼頂下來？如果連這樣沒有任何道理的事情都能搞定，應可證明威權人格的再塑已經奏效，再沒有什麼事情還需要瞻前顧後！
我不知道由一位曾經是台灣老黨外的香港僑生擔任總編輯的亞洲週刊有何政治立場，但這一期竟會如此突兀地以蔡總統著皇帝服的圖像為封面，分析綠營新威權主義現象，確實值得我們台灣人用心想想，這會不會只是台灣往回走的第一步？
星期透視／驕傲打敗謙卑
2020-12-27 02:42 聯合報 / 戴遐齡（台北市立大學校長）
2016年蔡英文以689萬票當選總統，喊出了經典口號「謙卑、謙卑、再謙卑」。 （聯合報系資料照）
蔡英文總統高票連任成功後，「謙卑、謙卑、再謙卑」的口號，言猶在耳，怎奈半年多後， 民進黨蔡蘇體制已淪落至令人民質疑和大失所望的地步！
回想數月前，蔡英文總統突然宣布，開放含萊克多巴胺美豬（萊豬）進口，正巧與美國在川普總統主導下，宣布出售台灣大量先進武器的時間先後而至，以致傳言四起。許多民眾不禁質疑，政府是否罔顧人民健康生命的食安風險，以開放使用禁藥的美豬，作為換取用龐大經費向美國購買武器的「機會」，更正確地說，是「籌碼」！
日前，民進黨黨團於立法院投票表決前祭出黨紀，要求黨團成員一致投票，冀以人數優勢表決通過攸關萊豬進口的九項行政命令准予備查，並於明年一月一日起施行。
姑且不論，萊克多巴胺的毒性高低，此事實狀況是，農委會將萊克多巴胺列為禁藥，無論是國產或進口豬肉均不得檢出萊克多巴胺；而民進黨政府卻強行用行政命命，加上祭出黨紀，以強制投票方式，通過進口含萊克多巴胺的肉品，且是國人最主要食用的豬肉。如此兩套標準，完全罔顧民意，怎能讓人不質疑政府的行徑和企圖？
尤甚者，行政院長蘇貞昌在立法院回應委員質詢，嬉皮笑臉的態度，以及問東答西、不正面答詢的做法，著實與當時高喊「謙卑」的口號大相逕庭；更遑論羞辱在野黨委員的口吻與言辭，真讓人有「巧言令色，鮮矣仁」的感慨啊！
坦白說，民眾憂心萊豬進口和相關要求，是非常合理的，只希望有「知的權利」和「吃的安心」。猶如衛福部長陳時中曾說：「雖然符合安全容許量以內的肉品都是安全的，但每一樣食材的選用不只單單考慮安全，還有安心及美味。」簡單說，民眾希望知道，所買到的肉品是否有含萊劑？殘餘量多少？這樣的要求很基本，就是「清楚標示，讓民眾安心選購」。
反觀政府，只強調會加強查緝和檢驗，自明年元旦起標示進口產地，堅持不強制標示是否含萊劑，完全不在乎民眾對食安風險的疑慮和健康保障的要求。不免要問：政府如此犧牲民眾最基本的權益，到底為國家、人民，在這場國際貿易中爭取到什麼？是不是應該要說清楚講明白！
政府領導團隊若真有良好的施政成果，也許適度真誠驕傲（authentic pride）正可展現自信與成就，像先前台灣的防疫成績，確實帶給人民不小的民族自信心；可惜，從疫情出現破口和萊豬進口的強制通過，民眾實際看到的，是自大驕傲（hubristic pride）的政府，人民目睹領導者的「傲慢」、「自負」，無論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態度罔顧民意，或以嘲諷輕蔑的口吻回應在野政黨，或以恐嚇威脅的方式對付持反對意見的同黨，在在顯示出他們早已徹底丢掉「謙卑反省」的初衷！如此民眾還能寄望他們甚麼呢？
大屋頂下／連台積電也是蔣經國時代的遺留 為何要如此恨中華民國？
2020-12-27 03:00 聯合報 / 黃年
新竹科學園區。本報資料照片
在美中「晶片戰爭」的背景下，看新竹科學園區四十周年。觸景生情，思前想後。想著想著，居然想到蔣經國，想到孫運璿，想到中華民國，想到台獨。
現今台灣半導體的年產值突破三兆元，台積電在世界晶片工藝首屈一指，非但是護國神山，更成為國際戰略博弈中的重要角色，台灣儼然成為矽文明的中心。
這個成就，始於四十年前。在蔣經國總統任內，由行政院長孫運璿及政務委員李國鼎主持，從工研院「分生」出第一家半導體公司－聯華電子；聯電的技術由工研院移轉，資金由孫內閣協助募集，廠址由孫內閣安排。扶上馬，送全程。後來，幾為同一模式，又有了台積電。又後來，有二百餘名工研院的相關菁英相繼走向民間，開枝散葉。今天，四十年後，台灣已成世界矽文明的頂級重鎮。
想到這裡，可發現蔣經國留給台灣的遺產，不止是解嚴的民主化，及兩岸交流的和平化，連台灣今天成為矽文明重鎮，以及連台積電成為全球晶圓牛耳，也是蔣經國時代的濫觴。
想著想著，我不覺想到：台獨為什麼要這麼恨中華民國？
台獨以中華民國為敵人。陳水扁說「中華民國是什麼碗糕」，李登輝說「中華民國已不存在」。台獨要正名制憲，在台獨的論述中，中華民國只等於二二八，中華民國只等於白色恐怖，中華民國只等於戒嚴。因此，台獨誓對中華民國輕蔑、攻擊、汙辱、否定、仇恨，台獨誓要推翻中華民國。
但是，若連台積電也是蔣經國時代的遺留，大家要不要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中華民國對台灣的意義。
在蔣介石及蔣經國治下的中華民國，留給台灣的不止是新竹科學園區與台積電而已，其實在方方面面都為台灣建構了生存發展的深厚命脈。
從台灣的基本命盤說起，倘若當年蔣介石也像李宗仁那樣一走了之，未能撐住中華民國，台灣必已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李登輝、辜寬敏、彭明敏這些地主皇民階級都是黑五類，整個台灣也必已經歷三面紅旗、文革等腥風血雨。再就台灣的社會結構言，中華民國政府實施的三七五減租、九年國教、公保勞保（又放大為全民健保）、勞動基準法等社會工程，使中華民國成為社會公平及社會流動相對優異的國家。所以，三級貧戶之子陳水扁亦可出任總統。再就防禦中共軍事侵略言，中華民國贏得古寧頭戰役，並撐起八二三砲戰，且在多次兩岸空戰皆捷，印證中華民國捍衛台灣的意志與能力。另就國際博弈言，中華民國成功操作冷戰機遇，甚至在聯合國常任理事國席位續存了二十二年。至美中建交後，台灣最重要的國際支撐，包括《台灣關係法》、「六項保證」及美台軍售關係，皆是中華民國政府完成。若就經濟發展言，則自進口替代、加工出口區、十大建設，到四小龍之首，中華民國皆是發展中國家的典範。今日成為世界矽文明的重鎮，也是當年高瞻遠矚的實現。
由於戒嚴體制，威權政治是社會受傷較重的地方。唯中華民國憲法以三民主義為依歸（這不像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以一黨專政為先驗規範），因此，政府必須承當民主承諾及民間必然追求民主兌現（從雷震事件到美麗島事件），皆成社會發展的趨勢。所以，在朝野的民主角力中，當局一方面嘗試限縮民主，但另一方面也在明顯地操作「分期付款的民主」。最後，蔣經國宣布解嚴，使得「不流血的民主轉型」在中華民國實現。
至於兩岸關係，蔣經國以「開放探親」開啟了兩岸和平交流的可能性。尤其，蔣經國以解嚴使中華民國真正進入民主政治，因此也使得兩岸關係與台灣的民主政治掛鉤。這成為台灣在兩岸折衝中的最關鍵性憑藉。有民主，就有主體性。這更是中華民國的不凡成就。
中華民國當然也多缺陷。但是，自民國 38 年(一九四九年)以來，中華民國在台灣的成就也當然不止是新竹科學園區與台積電而已。若能冷靜下來，理智地想一想，前述那些方方面面的經歷與成績，有哪一項不是台灣今日及未來生存發展的命脈之所繫？
那麼，不禁要問：台獨為什麼要這麼仇恨中華民國？
因為二二八，所以要台獨。道歉、認錯、賠償、立碑、塑像、闢紀念公園，沒有用。二二八以後，中華民國政府作了前述一切努力（從竹科到解嚴等等），也沒有用。台灣的政治就是「唯二二八政治」，或「唯白色恐怖政治」（轉型正義要洗白匪諜）。要將台灣的社群意識永遠停格在二二八。
台獨分子永遠是「壯志飢餐二二八肉」，永遠要啃食二二八受難者的屍骨，還要全體台灣人永遠與他們共餐腐肉，共飲血水。
其實，如果台灣是一個封閉的膠囊，只憑二二八這一件事，台獨就能推翻中華民國，另建台灣國。但是，台灣卻是一塊來自大歷史且必須回應大歷史的土地。因此，台灣在當前及未來的最優先的大歷史課題，無論如何都不是要推翻中華民國，不是搞台獨，而是必須抗衡對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回應大歷史的挑戰與考驗。
簡白地說：以台獨對抗中華人民共和國是自找死路。用中華民國抗衡中華人民共和國，尚有一博的可能。就抗衡中華人民共和國來說，中華民國有哪一點不比台獨強？
但是，台獨卻以中華民國為敵人，要去中華民國化，要置中華民國於死地。台獨根本是中共的 OEM 代工者。
再回到竹科四十周年的此時此刻。遙想當年，蔣經國政府、孫運璿內閣，掏心掏肺、羅掘窮絀的資源，高瞻遠矚，想的是要用竹科為台灣未來開路。且看今日，蔡英文政府及蘇貞昌內閣最風光耀目的表現，卻是中天撤照與強進萊豬，並將蘇偉碩醫師一狀告到警察局。
遙想當年，孫運璿、李國鼎籌謀張羅之際，張忠謀僅四十許，曹興誠竟然只是二十郎當。國家為當年的青年才俊搭建了竹科舞台。且看今日，陳吉仲這類牆頭草植滿政府的牆頭，甚至蔓生到大法官，學者專家也榮登「鑑定人」，社會明星則變成林九萬、卡神、大港開唱、一四五○這些典型。
中華民國為台灣作了什麼？這個借殼的台獨政府又正在為台灣作些什麼？
蔣經國為台灣留下的何止竹科及台積電而已？他最後為我們留下了一個民主自由的中華民國，也是一個與對岸具有和平競合可能性的中華民國。
請問：台獨為什麼要以中華民國為敵人？為什麼要這麼恨中華民國？
九點半上課 上班族噩夢！
2020-12-27 03:14 聯合報 / 黃立夫／大學職員（桃園市）
有網友提案，國高中上課時間改為上午九點半至下午五點獲連署成立，教育部表示限期回應。筆者以為，這不只是校園內的事，還涉及社會通勤作息，沒想像中單純。
大多數家庭的生活作息：家長先把小孩叫起床，送出門上學，然後才到公司上班。因此，目前的上午通勤尖峰時段大致區分為八點前是學生上課潮，八點至九點是上班潮。
這種分流措施，讓目前各地交通運輸乘載，不致出現大規模延誤。一旦上課時間延後，中學生通勤時間正好與多數上班族時段重疊；對於學生、上班族、學校及公司行號，徒增無謂的時間與生產力損耗。
2021代表色 亮麗黃迎希望
2020-12-27 03:21 聯合報 / 林宜靜／自由業（台北市）
國際色彩權威研究機構彩通（Pantone）揭曉二○二一年代表色分別為「極致灰」與「亮麗黃」，罕見兩種顏色當作代表色，是寄望我們處在相當大陰影中，擁有灰色所代表的堅強內斂特質，期待共同度過疫情，接續代表的溫暖與正能量的黃色，明年攜手看見亮麗的希望。
反觀台灣，長年的代表色都是藍與綠，不論在討論公共、社會議題，乃至國際局勢，幾乎反射性地先掃描彼此政治色彩，導致無法切確討論議題的核心與本質。美國萊豬議題沸沸揚揚四個月後，政府以耶誕老人之姿，送給全民明年「享用」，並強調台灣國際貿易要走向世界決心。然而，真如執政黨強調，是政治問題，不是食安問題嗎？
友人近日去小吃店享用麵食，拍下了店內貼於牆上的品項，旁邊還有一張大大的台灣豬貼紙，我戲謔說：不錯喔！趕上第一波潮流！開始收集各小吃店不同的台灣豬貼紙！台灣人民在白色耶誕中，以黑色幽默面對前路茫茫的美食之旅，享受台灣引以為傲的各式特色小吃的當下，讚賞著台灣的美好、自由與民主的生活，舌尖上的危機也與美食一樣默默地「吞落去」。
萊豬進口爭議，經過媒體不斷播送，試圖提醒大眾，政客們今昔對比，除了感到荒謬，更真實的感觸是政客的大言不慚、顛倒是非的面孔，影響了人民的判斷與未來的國家走向，我們仍在柏拉圖《理想國》所描繪的洞穴中。
民國 110 年(二○二一年)，我們能否打破「洞穴寓言」，走出洞穴勇敢面對政客所不願讓人民看到的真實世界，如神力女超人所言：「真實本就美麗，一切力量都來自於真實」。我們不該滿足於藍綠的宰制，如同彩通所選出的黃色，人們互相扶持，互相同理、溫暖地以及平和地面對彼此的意見不同，才能更有力量共同迎接挑戰。
「3隻小豬」變鴨霸萊豬
2020-12-27 03:20 聯合報 / 嚴果維／大學兼任教授（台北市）
消基會指出，明年開放萊豬後的一段時間內，民眾會少吃甚至不吃含豬肉食品，將使豬農等連帶受害。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民進黨挾席次優勢在立院通過九項行政命令，確定明年起開放萊劑美豬進口。外界批評蔡總統昨非今是，她臉書回應：「我不能同意這樣的指控」，因為現在與當時的情況不同了。撫今追昔，到底有什麼不同？以小老百姓看，簡單說，絕對的權力，養成絕對的鴨霸；三隻小豬，長大變萊豬了。
民國 100 年(二○一一年)蔡英文競選總統在台南造勢，一對小姊弟捐贈小豬撲滿，感動全場；事後監察院發函警告，未成年人不得捐贈政治現金，惹惱民進黨，藉勢發起「三隻小豬」運動。民國 104 年(一五年)大選，蔡複製小豬撲滿模式，號召「小豬回娘家」，獲大勝。去年九月秋鬥，隔著鐵絲網拒馬，無數小豬撲滿被甩進總統府，「還豬於英」。這兩個月，國民黨抬著一隻大大的粉紅豬，到處遊行抗議，也搬上國會質詢台。
十年來，政黨輪替，從小豬變大豬，我們圍著豬打轉。場景像歐威爾小說「動物農莊」：農場裡，豬領導一場奪權革命；掌權後，豬領導與狗兄弟聯手，侵占其他動物勞動成果，獨吞農莊牛奶與蘋果。他們修訂法律，把原來的「所有動物一律平等」修改成「所有的動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動物較之其他動物更加高等。」領導階層的豬甚至穿起人類衣服，到鄰近農莊和那裡的主人一起打牌喝酒，背叛當年革命理想，農莊裡的動物又回到當年被奴役處境。
歐威爾另一部預言小說「一九八四」表明，統治者總有很多手段粉飾自己的雙重標準，統管言論自由的「真理部」門上有三句箴言：「戰爭就是和平；自由就是奴役；無知就是力量。」話夠坦承，夠白目，公開且響亮，也就威力無窮，面對這樣的明目張膽，任何修辭都變得無意義，本來有意見的也就閉嘴了。你心底知道，上位者有恃無恐，他早自我原諒，毫無道德負擔，被惹毛還會告你，想想最近的蘇偉碩醫師被約談，想想香港媒體大亨黎智英被羈押禁見，「今日香港，明日台灣」的一脈相傳，正在萊豬陰影下發生。
我們不能縱容騙人的人，尤其昨是今非還理直氣壯的政客。要時時檢驗政客，民主才能為人民謀幸福。
下次投票前的此刻，我們只有惡心；豬不比其他動物更高等，說謊的政客當然比誠實的一般人不入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