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岸都需吹哨保護制度
◆ 疫情難遏 大陸地方勢力抬頭
◆ 台灣口罩之亂 作繭自縛
◆ 戴不戴口罩？ 請彼此尊重
◆ 抗煞經驗 官民齊心協力最重要
◆ 疫情下的排亞排華…在西方，種族「分別」是存在的
◆ 漫畫／又見瘋搶衛生紙
◆ 聯合筆記／伊朗報復 狙殺美國情報頭子
◆ 想一想「大屋頂中國兩制」
聯合筆記／伊朗報復 狙殺美國情報頭子
2020-02-10 00:14 聯合報 / 郭崇倫
美軍近年來持續使用無人機獵殺恐怖分子。圖為美軍MQ-9「死神」無人機。（美聯社）
一架龐巴迪噴射機一月廿七日墜毀在阿富汗山區，當初傳出是阿富汗民航機，後來證實是美國的通訊與情報蒐集機，提供部隊中繼通訊；但也有一說是CIA空中指揮中心，用以暗殺地面的人員目標。
這讓美國大吃一驚，神學士過去只能打直升機，從未擊落過高空的噴射機，傳聞是神學士獲得了伊朗提供的新型機動防空飛彈。三小時後，美軍證實飛機失事，但否認被擊落，而且表示只有駕駛與副駕駛兩人陣亡，兩天之後才宣布他們的名字。
在此期間，來自伊朗的消息則開始蔓延，宣稱真正目標是飛機上的CIA伊朗任務中心主管麥克．德安瑞亞（Michael D’Andrea），目的是為之前遭狙殺的蘇雷曼尼復仇，應驗了伊朗媒體所說的「要在他們攻擊我們的同一層級上攻擊他們」。
如果要找一位與蘇雷曼尼「間諜王」匹敵的美國同行，德安瑞亞差可比擬；此人是美國情報界的傳奇，外號「黑暗王子」（Dark Prince），九一一之後，他負責獵捕賓拉丹，擔任反恐中心主任任內，掌管「鹽坑」拘留所，刑求無數嫌犯，而且出動無人機，在阿富汗、巴基斯坦、敘利亞、葉門等地，獵殺恐怖分子的次數，達到一年一一七次的空前紀錄。
又因為他的穆斯林信仰，被暱稱為「麥克教長」（Ayatollah Mike），《00:30凌晨密令》電影中CIA總部辦公室內，鋪下祈禱毯，每日五次向麥加方向頂禮的高層官員，據說就是暗指他。
川普上台後，對伊朗轉為強硬，當時的中情局局長龐培歐指派他為伊朗任務中心主管，美國更無所忌憚地使用無人機獵殺恐怖分子，除了蘇雷曼尼被暗殺，川普近日宣布擊斃阿拉伯半島凱達組織的首腦拉米，都有著德安瑞亞的影子。
究竟德安瑞亞是否死於這場空難？CIA拒絕評論，軍方與政府聲明中不清不楚，沒有講明究竟還有沒有其他人在機，對於伊朗傳出的消息，沒有任何美國政府人員願意具名否認，讓這個謠言越演越盛。
有人從訊息戰的角度，懷疑伊朗與中東媒體放出的消息，半真半假，但美方否認故事中有許多空白，啟人疑竇，反而讓媒體更容易採信伊朗的說法。
蘇雷曼尼被狙殺後，伊朗對美軍基地發射飛彈報復，但擔心美國反報復，遂經由伊拉克間接傳話，讓美軍躲進掩體。川普第一時間宣稱沒有任何人傷亡，後來美國國防部承認有六十人有不同程度的腦震盪，但死傷之輕微，讓伊朗的報復成為笑話一場。
現在如果伊朗再次報復，協助神學士打下間諜機，中情局官員殉職，美國方面隱瞞，也不足為奇，因為今年要總統大選，雙方都不願意衝突升高，到此為止。
反倒是德安瑞亞的朋友們忿忿不平，如果他真的殉職，遵循穆斯林習俗，應該在廿四小時內於艾靈頓國家公墓隆重下葬，結果中情局絲毫沒有動靜。不過身為隱姓埋名的情報人員，身分敏感，CIA不能有任何表示，只有等多年後，蘭利總部的大理石紀念牆上，又增加一顆無名的星星，大家才想起來可能會是他。
兩岸都需吹哨保護制度
2020-02-10 00:32 聯合報 / 桂宏誠／民主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新北市）
被視為首位揭露新冠肺炎「吹哨者」的醫師李文亮生前工作過的武漢中心醫院後湖院區門診樓門口，擺放著他的黑白打印照片和鮮花。（中新社）
被視為首位揭露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吹哨者」的大陸醫師李文亮病逝後，大陸網民掀起了向中共政權主張「言論自由」的熱議。此現象固然能促使大陸的公民社會再深化，也挑激了中共必須改革現有的治理體制，但若誤將「公益揭發」或「揭弊」上升到「言論自由」的層次，卻未必能在「公益揭發」上得到有效的改革。
除了「傳染病防治法」外，我國法律也規定公務員未經機關准許，不可對外透露職務上知悉的訊息，本無所謂受言論自由保障的問題。大陸也有「傳染病防治法」，李文亮在大陸也是公務員，又怎能期待他擁有在傳染病疫情資訊上的「言論自由」？
其實，李文亮事件凸顯的是，兩岸都應建立保護甚至獎勵「公益吹哨者」制度；至於保障言論自由則是另一層次的改革問題。
近十年前，我國已注意到建立「吹哨者」的保護制度，多年來立法院也有諸如「公益揭露者保護法」或「揭弊者保護法」等草案之提出，可見逐漸認同此項職場上的新倫理，且以公部門尤屬重要。以目前訂有類似法律之國家而言，涉及公共健康的情事或訊息，皆列為受到公益揭發的事項。行政院研擬的「揭弊者保護法草案」中，亦明定「對國民健康造成具體危險之行為」係揭發後受到保護的弊案。
一般來說，政府部門建立吹哨者保護制度的目的，多希望採向政府部門「內部控管」的方式，但英國的「公益揭發法」（Public Interest Disclosure Act）則規定，在特定條件且問題異常嚴重下，向國會議員或媒體揭發亦受到保護。此外，揭發人必須是該機關人員，且要有具體事證作為其合理相信和基於善意的依據。
十七年前SARS疫情爆發前，大陸軍醫蔣彥永發現衛生部門宣布的資料不實，經其反映無效後，乃透過美國主流媒體向國際揭發了真相，此為值得欽佩的吹哨者。
看到武漢官員隱匿新冠肺炎疫情終釀大禍，台灣也該盡速建立吹哨者保護制度，畢竟公務員向媒體或外界公益揭弊，要具有承擔被報復和質疑忠誠風險的勇氣。
疫情難遏 大陸地方勢力抬頭
2020-02-10 00:32 聯合報 / 楊宗鑫／研究人員（台中市）
新冠肺炎疫情嚴重，大陸已發生地方爭奪醫療資源情事。（中新社）
中國大陸因新冠肺炎疫情擴散，全境醫療物資緊缺，近日竟發生重慶市訂購的口罩，途經大理市時遭強行徵用的離譜案件。儘管事後在上級機關雲南省政府出面下，大理市同意歸還口罩，且主導徵用的主管也遭免職，事件看似暫時落幕，但這恐怕只是個開始，更多嚴重的狀況將陸續發生。
在中國的地方制度下，大理市係雲南省白族自治州之下的縣級市，而重慶市則是與北京、上海、天津同為直屬於中央的直轄市，位階與雲南省政府同級，較大理市高了兩級。縣級市政府膽敢攔截直轄市政府的物資，是自中共建政以來絕無僅有的個例，這凸顯出，在疫情持續擴散、中央無力遏制下，中國境內開始發生在「無政府狀態」下才會出現的強徵情形。
由此也可推論，在中共中央所能提供的物資無法滿足各級地方政府所需、或是資源調度能力欠佳等狀況下，地方政府為爭奪已成為準戰略物資的醫療資源，在檯面下的角力鬥爭已極其嚴重，終致有人率先採取強徵手段。尤有甚者，目前疫情所需者僅是醫療資源，然而隨著之後情勢發展逐漸影響到經濟、貿易、農工商業等領域，屆時不足的物資將更多。一旦稀缺者為影響人民實際生活的必需品，勢將把物資爭奪戰推向另一高峰，類似本案的狀況將屢見不鮮。
關於中央與地方的權力劃分，在大陸稱為「條塊」問題。當前的中國，表面看似權力高度集中於中央，然而實際上地方主義已在逐漸抬頭，有人認為此現象係當權者為在派系鬥爭中鞏固權力，不得不以默示態度對地方政府進行權力讓渡，久而久之造成高層「令不出中南海」窘境。以本次事發的雲南來說，該省係在滿清「改土歸流」政策下才被納入中央集權體制，因此地方意識尤其強烈，如民初雄踞當地的軍閥蔡鍔即為一例。
倘若中國政府無法抑制疫情的擴大，影響的除人民健康、社會安全與經濟發展外，更將衝擊中央領導威信。
台灣口罩之亂 作繭自縛
2020-02-10 00:14 聯合報 / 邱獻弘／管理顧問（嘉縣民雄）
因新冠肺炎疫情，台灣民眾搶購口罩。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近來從海外視角看民眾瘋狂搶購口罩的光怪陸離，以及民眾無處不戴口罩的景象，不禁感嘆台灣社會是否病了。
儘管新冠肺炎確診案例不斷增加，除了兩起台商家庭群聚感染之外，皆屬境外移入案例，台灣並無社區感染現象，防疫專家與主管機關也不斷呼籲一般民眾沒有戴口罩之必要，然而民眾恐慌心理並未因此有所減緩，反而越演越烈，實令人費解。
台灣為了防疫，有必要搞到全民戴口罩嗎？就以筆者最近在美國加州洛杉磯旅居三個星期的生活經驗與觀察做比較，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面積比台灣小、人口密度比台灣高的大洛杉磯地區，在元月底時，其感染病毒確診者已有二例（當時台灣為十例），而且美國從武漢撤回的僑民也有部分是安置隔離於洛杉磯周邊的軍事基地中。但當地居民鮮少有人戴口罩，而且上學、工作、逛街購物等日常生活皆未受到影響，各種社交活動、運動賽事也照常進行，和台灣因戴口罩而作繭自縛的社會現象形成強烈對比。
每次前往美國知名連鎖大賣場 （在台灣也有設點） 總是人擠人，幾乎沒有人戴口罩，只有一次看到一對年輕華人戴口罩，在眾多人潮中顯得非常突兀，筆者經過時觀察到旁邊有人口中似乎念念有詞、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後來了解，美國人的觀念是「既然自認有感染疑慮就應遠離群眾，若沒問題也不應戴口罩出來嚇人。」
筆者也去過幾家平常大都是華（裔）人進去採買的華人超市，發現約有三成民眾會戴口罩；亦曾於幾家餐館用餐，皆未見有人戴口罩，但聽說有些華人或東方裔經營的餐廳已開始不歡迎華人，尤其是戴口罩的人進入餐廳，就怕影響其他族裔顧客消費意願。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筆者居家旁的一所小學依舊是上下課喧譁吵雜聲不斷，每天還傳來學童朗誦文章的廣播聲。這些過去覺得不舒服的噪音，現在聽來竟讓人愉悅與安心。這和台灣各級學校紛紛停課或延後開學，而衍生家長無法照顧小孩的窘況，頗有天壤之別。
再者，美國加州政府公共衛生部在宣導民眾為保護自己和周圍的人的健康應採取的步驟時，只強調用肥皂與水洗手、避免用未洗的手觸摸眼睛鼻子或嘴巴、避免與生病的人密切接觸，以及如有發燒咳嗽等呼吸道疾病症狀時應遠離工作、學校或其他人等四項要領，並未要求民眾戴口罩。這和台灣政府於疫情爆發初期鼓勵民眾戴口罩的作法大相逕庭。
由上述得知，政府管控疫情的同時，也應避免造成民眾恐慌，並致力維護大部分民眾正常生活，方為上策。
戴不戴口罩？ 請彼此尊重
2020-02-10 00:14 聯合報 / 林軺／退休教師（台北市）
是否戴口罩應尊重個人意願。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有關戴口罩一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
好友的第一個金孫剛出生時，全家六個人不僅都戴上口罩，先前還全都去打了流感疫苗，深怕一個不小心感冒或流感，傳染給孫子。我們去分享喜悅的時候，自然而然也就戴上口罩，充分清洗雙手，不想給剛誕生的小嬰兒帶來一丁點的影響。
我一個朋友即便在大熱天，沒感冒的情況下，坐公車或捷運時都戴著口罩。他說了自己心裡一道難過的關卡：他有面對人群的恐懼症，和陌生人面對面坐著相望，會讓他坐立難安，戴上口罩可以舒緩這種情緒。所以萬一忘了帶口罩，即便車上有許多空位，他也寧可選擇站在車子角落，面對窗外。
其他如名人出門怕被認出，引起困擾，口罩外還要戴上墨鏡；我一個姪女在去除臉上的一塊胎記前，出門也一定戴著口罩…，想必很多人心中都有他們的難處吧。
新冠肺炎肆虐當下，買不到口罩之亂已夠讓人心煩，如果政客們還要添亂，指責別人戴口罩與否，恐更加讓人厭惡。除有相關症狀者請戴口罩自保保人外，難道不能尊重大家的自主權，讓戴不戴口罩這件事回歸人們自己心中的故事來決定嗎？
抗煞經驗 官民齊心協力最重要
2020-02-10 00:32 聯合報 / 林嘉誠／行政院研考會前主委（台北市）
台灣過去抗SARS經驗，可做為這次對抗新冠肺炎的借鏡。（美聯社）
台灣醫療水準有目共睹，民國92年(二○○三年_包括政府、人民共同抗煞（SARS）經驗，可以比較從容應對。近日重讀當時疫情總檢討報告，略有心得，政府部門有此報告，亦可作為此次處理新冠肺炎的參考。
民國92年(二○○三年)三月十三日台灣發現第一個SARS可能病例，不久社區感染、和平醫院封院等。該年四月廿八日成立行政院SARS防治及紓困委員會，由行政院長親任召集人。六月十七日世衛組織解除台灣旅遊警示。七月五日台灣自地區性傳播名單中移除，整個抗疫工作完成階段性任務。
研考會負責籌組防治及紓困委員會，下設十二組，負責督考組，於該年八月二日於行政院會提出SARS疫情總檢討報告。全文超過一百頁，並有各部會附件報告，係有關SARS防治最完整文件。報告分成兩大內容：重要措施及具體績效，以及檢討與改進措施。
重要措施及具體績效細分十一項：建立組織及運作機制、研訂暫行法規及編列緊急預算、統一指揮抗疫工作、醫療及疫情控制措施、境外管制措施、居家隔離措施、物資管控措施、國防資源支援措施、產業及經濟措施、新聞宣導措施，及規畫後SARS重建計畫。
檢討與改進措施，包括制度面、執行面。制度面包括長期重醫療輕公衛政策必須合理調整、醫療機構管理及監督機制有待強化、傳染病防治相關法規有待檢討落實、民眾公共衛生與防疫觀念亦待加強。執行面包括國際傳染病資訊蒐集尚待加強、國境疫情管控機制應予強化、機關間橫向及縱向聯繫仍待強化、居家隔離配套措施尚待改善、防疫支援體系尚待加強、防疫物資供需不平衡、國內與國外宣導仍待強化、持續輔導產業恢復正常營運。
危機管理與國家治理密切關係，抗煞經驗累積一些國家治理的知識，對抗疫情，除醫療專業外，政府、人民必須齊心協力，尤其政府各部門彼此合作。此次新冠肺炎肆虐，雖然病毒等與SARS有別，但是造成的衝擊，不可小覷。目前政府防疫仍然二級開設，但是可預見未來，不可掉以輕心。SARS的防疫模式，以及累積十多年的經驗，醫療、物資、防疫等多年整頓，國人應該有信心面對此次的挑戰。
醫療機構及衛生褔利部表現可圈可點，其他機關亦是。防疫如同作戰，中央、地方，政府、人民均責無旁貸。重讀該年負責的SARS疫情總檢討報告，一些心得供大家參考。
疫情下的排亞排華…在西方，種族「分別」是存在的
2020-02-10 00:32 聯合報 / 李燕瓊／文字工作者（德國）
大陸新冠肺炎疫情升溫，擴散世界多國，也引發排華歧視。圖為杭州一小區封閉，嚴格管制人員出入。（美聯社）
日昨慕尼黑Merkur日報刊出一則中國大使館呼籲德國人勿「排華」新聞，德國社民黨衛生政策專家勞特巴赫也譴責因新型冠狀病毒而歧視亞洲面孔事件，他指出，從醫學角度，這麼做毫無意義，我們不能籠統地懷疑所有人。即使如此，還是一再傳出排華事件，如法蘭克福有餐廳拒絕台灣遊客進入；柏林更有中國人被襲擊；新天鵝堡附近旅館只要亞洲人住過的房間一律大消毒（這是之前從來沒有的舉動）。
德國汽車零件供應商Webasto公司員工因為上海分公司女員工帶病出差德國，造成十一人被感染（其中三位是孩童），全公司停止運作十四天，一三○名員工也居家隔離。
我也難免想：若這位上海女員工在德國出差期間已發病，第一時間告知德國同事做好防護，疫情應不至於擴散這麼大吧！
所以，心同此理，住在只有我一個華人的小鎮，自我要求做到沒特別要事不下樓、不外出；不得不承認：西方世界，種族「分別」是存在的。
當然，小鎮絕大多數是有溫情的明理人。小鎮的超市都集中在一區，對街市民要走過雙向單道和中間一塊分隔島的馬路，路其實不寬，但對行動不便推著助行器的老人而言，是不容易一次走過的，曾看過站在分隔島上苦等綠燈的老人家，除非駕駛自動讓路。
前幾天當我走過分隔島，對面走來老阿嬤，眼看紅燈就要亮了，我牽著她慢慢走，還未走到就亮了紅燈，我一手示意駕駛牽著她走完，她千謝萬謝。我候在原地等綠燈，雙向駕駛都揮手讓我先走，一位女駕駛按喇叭對我豎起大拇指，我也點頭謝謝，這樣的互動超貼心的。
值此非常時期，希望大家都能換位思考、心同此理，多一些「同理心」、多一份關懷一起抗疫，度過難關，恢復正常生活。
